|庄煦自始自终却没有淋过雨,他站在教学楼里没有动弹,像加缪笔下的默尔索一样,用事不关己的态度凝视着这一切。而雨中的那个人仰起头长笑着,任由雨水从头淋到脚。潮湿的天气里,高中生活就这样彻底被画上了句号,一个仓促的,被墨水浸透的,不圆满的符号……庄煦思考过去很少出神,直到走上电梯看见一个外卖员摁下和自己同一楼层的按钮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又一次被过去支配。他对李殊宜点外卖这件事丝毫不意
庄煦自始自终却没有淋过雨,他站在教学楼里没有动弹,像加缪笔下的默尔索一样,用事不关己的态度凝视着这一切。
而雨中的那个人仰起头长笑着,任由雨水从头淋到脚。
潮湿的天气里,高中生活就这样彻底被画上了句号,一个仓促的,被墨水浸透的,不圆满的符号……
庄煦思考过去很少出神,直到走上电梯看见一个外卖员摁下和自己同一楼层的按钮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又一次被过去支配。
他对李殊宜点外卖这件事丝毫不意外,但在门口听见外卖员说出“威猛先生”的名号,看见她窘迫的表情时还是不由在心里笑。
他靠在她的肩上,看她摆弄游戏机,说着“这匹狼真像你”的胡话。
这种应该只存在于亲昵关系之间的动作,却可以这样被他们怪异周折的联结里拥有。
13.纽约狂恋
李殊宜直觉今天的庄煦不大对劲。他是一个从来不会说累的人,但相处了这么久她也早就能从一些微小的细节里揣摩出几分他不言语时的心思。
“你很累吗?”她轻出声询问。
“嗯,这段时间事情很多。”他闭着眼睛,语气里也未见得什么情绪。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手指陷进了他柔软的头发里。往日庄煦都会纵容她的小动作,但这一次,他抓住了她的手。
”李殊宜。”他睁开了眼,那双黑白分明而静的眼就这样直视着她。
庄煦很少无缘无故地叫她的全名,这让她心头没由来地慌乱。
游戏里的事情又要应验。
“你那天参加同学聚会为什么哭?”
他没有笑,但眼里又似乎带着笑意,但却又冰冷。层层叠叠的情绪教人看不透,这比面对一个直白暴躁的人还要可怕。
“什么?”她错愕。
“因为他要结婚了?”
李殊宜的目光一瞬间不可置信,她微微张大眼睛,无意识的表情无辜得要命。
“你知道了?”她没有否认,反把问题抛给了庄煦,“但是他结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知道庄煦定不会无聊到去调查梁适的背景,同时也并不太想去了解为什么庄煦会知道梁适结婚的事情,这种无意义又费神的事情,何必。
“或者说,庄先生你难道很在意这件事?”她似笑非笑的,“在意我有一个谈了很长时间的男朋友? ”
她眼神在说,不你不会,放下你故作在意的表情,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庄煦沉默着松开了她的手腕,他坐起了身,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是我在说一些不太有意义的话。”
然后他离开了客厅,她亦不做挽留,没过多久二楼书房便传来了大提琴声。
巴赫第三号C大调无伴奏大提琴曲, BWV1009 。
李殊宜记得这首曲子,庄煦说过,如果他心情不好时只能面对一首曲子,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巴赫三。
而此时,游戏机里的狼先生也终于舍得开口,冒出一个气泡,tຊ“我不太开心,小姐。”
她失笑,你看,居然还说不像。
李殊宜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这座城市依旧还没有耗尽它今夜的全部生命力。在外界依旧喧嚣时,她感觉这座只剩下大提琴乐音的屋子就像郊区被遗弃在某一段历史里的教堂,爬墙虎攀白色外墙,青苔吻上圣母像。
她对过往的执着令她想起了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