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中带着浑浊,碎片一样碰击。那瘦削的人影从墙上跳落,站在了地面。她头发凌乱,一双眼睛盛满了疯狂的愤怒,左手拎着一串风铃,随她动作哗啦啦、哗啦啦地响。姜盛再不多言。他知道这种眼神的意义:杀人,嗜血,疯狂的复仇念头。他见得太多了。剑出鞘的同时,眼前野兽一般的少女将风铃套在了右手上。五片风铃,五根手指。小寒的手掌被铁片加持,变得粗壮而危险。姜盛恍然大悟的同时,眼前的瘦小少女从地上跃起,
清脆中带着浑浊,碎片一样碰击。那瘦削的人影从墙上跳落,站在了地面。她头发凌乱,一双眼睛盛满了疯狂的愤怒,左手拎着一串风铃,随她动作哗啦啦、哗啦啦地响。
姜盛再不多言。他知道这种眼神的意义:杀人,嗜血,疯狂的复仇念头。他见得太多了。
剑出鞘的同时,眼前野兽一般的少女将风铃套在了右手上。
五片风铃,五根手指。小寒的手掌被铁片加持,变得粗壮而危险。姜盛恍然大悟的同时,眼前的瘦小少女从地上跃起,拳头以令他几乎看不清楚的速度,径直朝脸砸下!
11
而此时在水龙吟中,孙荞正与白锦溪对谈。
茶香与穿窗而过的晚风暂时驱散了室内凝滞的血气、药味。姜盛一走,白锦溪便精神了许多,虽然仍因背痛而无法动弹,但至少看着孙荞走进来,那张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生动。
他的目光在孙荞脸上停留很久,一种细致至极的打量。他受伤那日孙荞直接拿走了龙渊,后来他苏醒,也并未因这事发难。
孙荞却不看他。
孙荞很少直接看人,仿佛陌生人脸上有什么令她厌烦的东西。她只是在打招呼的时候粗略地扫一眼,大多数时间,她会垂下眼皮,只认真倾听。白锦溪饶有兴味地观察孙荞,确认她的“不看”不是因为畏惧。
孙荞开门见山,落座就问起西崀村的事情。
白锦溪问孙荞是否见到西崀村村尾的那口井,还有井上的绳索。孙荞看着他:“西崀村的人,杀了雾隐山神,对不对?”
白锦溪便不说话了。他盯着孙荞,那从左眉一直划到tຊ左面颊的伤疤微微抽动。“你保护了小寒。”白锦溪说,“你知道她是谁?”
“……”孙荞答,“知道。”
白锦溪长舒一口气。
“我有一个故事。”他说。
当年,村人把请神人一家赶入峡谷之后立刻斩断绳索,新的那根是后来才系上的。它作用不是为了让请神人一家从深谷爬上来,而是让西崀村的人爬下去。
“那年雨很大,非常大。”白锦溪说,“出山的唯一一条道路被掩埋,而村中人贮藏的粮食,大部分都被泥石冲走,或者在雨水里发芽。我们太饿了。”
他看着窗外的白月亮。这月亮也曾照亮他逃难的路途。
白锦溪为了逃难而进入雾隐山脉,在山中九死一生,最后来到了西崀村。西崀村在雾隐山脉深处,几乎与世隔绝,他那时候十五岁,年幼干瘦,在村里乞求一碗活命的米粥。村人怜悯他,便允许他住进村子里。白锦溪在村中一间空屋落脚,随村人种地、打猎,也随着他们频频在雾隐山脉与池州城之间来往,用粮食、皮子和兽肉换东西。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他结识了水龙吟的姜奇,两人称兄道弟。
那年雨水特别多,村中老人早早就提醒过大家,这是雾隐山发怒了。那时距离他们把请神人一家驱逐进山已经过去三十多年。白锦溪对这段往事一无所知。他懂武艺,那片被瀑布统辖的山崖难不倒他,为了寻找更合适的狩猎地点,他曾趁着雨势不大的时候,在山崖上往返多次。
一个平平无奇的春日,他拖着一头小鹿从林中走出,抬头便看见一个正朝自己举弓的小孩子。
那张弓几乎与孩子等高,十分沉重,但孩子拉开它却毫不费力。她扎着两束头发,穿陈旧的无法分辨性别的衣服,脸上是在林子里打滚跌碰的灰尘,唯有一双眼睛亮如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