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随着陆湛往别处走,待到一处开阔不甚能藏人偷听的地方,陆湛问。“今日滢儿的功课还成吧,我方才从她那来她说你教的很好。”江菱谦虚:“那是滢姑娘悟性好,奴婢不敢居功。”“不必自谦,”陆湛坐在石凳子上把玩手中的扇子,折了又开,开了又折反反复复三次才开门见山:“陪嫁丫鬟的事听说了吗,老太太要从你们四个丫鬟中选一个?”江菱心头狂跳,想不通陆湛突然这般问是想干什么。明明老太太那边还在批生辰八字,难不成是陆湛不信要双重保障。
“你这四十两怕是跟她打一个平手,谁知道语棋有没有想什么法子,万一她比着绘琴来一样呢。”
“我这五十两花钱买一个心安,算是对佛祖的最大供奉了。”
净梵大师不是檀音寺本寺僧人,大约五六年前投身到檀音寺住下,额外在檀音寺摆了一个卜卦解签,还有询问祸福吉凶的摊子收卜卦钱。
不久就传出净梵大师解卦极为灵验的名声,老太太这些年往京中送银子送的格外焦虑,就爱问一些家中前景,陆湛前途。
净梵大师每每都让老太太放心,如今真灵验了,老太太更加信任。
她们三人都出钱了,江菱不出钱说不过去,反正陪嫁丫鬟不当别沾。
“大师届时莫管我,多为我这姐姐美言几句就好,”来到净梵大师这里,江菱将她的钱和玉书的钱合在一起,让净梵大师多多为玉书说话。
净梵大师早拿到了四人的生辰八字,摆出来又看了看,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颔首:“玉书姑娘的生辰八字自然是极好的,天生伴贵人的福相。”
转而他又看绘琴和语棋的:“绘琴和语棋二人的生辰八字便平庸些,语棋姑娘只要心思摆正一辈子也能小富既安,绘琴姑娘……”净梵大师无奈的摇摇头,便也不说话了。
他最后落到江菱的生辰八字上,细盯之下忽而瞳孔露喜:“妙妙妙,是亘古未有之奇事。”
江菱心中咯噔一声,卜卦,算生辰八字一类在她那个时代还是有所传承,必然是有某些神奇之处才没被时代淘汰。
但不至于从一个生辰八字就看出她哪来的tຊ了吧。
“哪奇了,”江菱忐忑。
净梵大师:“江菱姑娘的生辰八字显示您身负二命,一命亡一命兴,一命兴一命亡,兴兴亡亡,亡亡兴兴全凭造化。”
“什么意思,”江菱被净梵大师说的好奇起来,她可不是死了一次又投到这个时代活了一次。
净梵大师:“姑娘的命是上天定下的,造化是自己给的,兴亡在姑娘一念之间。”
江菱心中急切,追问:“那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她真的还想回去。
“姑娘觉得自己活着便是活着,觉得自己死了就是死了,阿弥陀佛,天命知三分,贫僧也不知了,”净梵大师摇头。
玉书见江菱有点魔怔了,她拉回江菱:“菱儿,你别这样,大师也说了只能知三分,常人更说只能信一分,你放宽心,什么死死活活,你一定能好好活着的。”
江菱失落:“玉书姐姐,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
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便也不想说了,又问:“大师将生辰八字的事跟绘琴和语棋说了吗?”
净梵大师:“她们没二位姑娘问的仔细,或者说没考虑生辰八字到底好坏,只要求贫僧往最好讲罢了。”
“人一生运道好坏反复有祥有恶,她们既花了钱求好,贫僧不打诳言只会捡最好的说。”
“那我的命就仅凭造化二字了吗,”江菱。
净梵大师:“全靠姑娘自己。”
江菱将全部的钱推到净梵大师面前,强调:“那就拜托净梵大师多多说玉书姐姐的好话,至于我的还望大师按我所想。”
卜卦问天某种意义上算窥命,必须要给对方银财消灾,但她们这种俨然给亏了,还不能当场取回点。
净梵大师合掌笑谢:“多谢二位姑娘!”
玉书和江菱肉更疼了,一脸如丧考妣的离开了。
不多时,陆湛从净梵大师的禅房里走出来,看他数着两包银子不解发问:“二命是什么。”
“就是命呗,”净梵大师一改刚才的得道高僧样,数着银钱感叹:“总督大人家中的丫鬟郎君银钱可真不少,一下就让贫僧赚了二百七十两。”
陆湛知道另外的一百两是谁给的,他暂不搭理,声音沉凉:“跟我玩莫测是吗,忘了你是怎么从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僧来檀音寺的了。”
净梵大师一瞬心虚,无奈解释:“我怎么就是妖僧了,七王当初就是太心急,身为继后嫡子,他只需等太子慢慢病死便可顺理成章入位东宫,可他敢私藏龙袍步子跨的太大将他的气运耗没了。”
“又让您抓到机会暗做文章他才被先帝废了,继后被打入冷宫,若是他好好的分守己您说有您跟新皇的事吗?”
“所以他倒了,我当初立马给您算您前途不可限量,您如今是不是应验了。”
“您要全觉得我在妖言惑众那也是我的本事,不然您会安排我来檀音寺专门安您家老太太的心?”
陆湛讽笑:“是啊,既然如今我回来了,你的责任也完了,这些年你在檀音寺应该赚的不少,赶紧离开吧。”
净梵大师:“那是,这里吃穿住行啥我都要亲自干,等跟你家老太太说完话我就走了,自己收几个弟子开庙去。”
他确认:“玉书是吧!”
“收了谁的钱便办谁的事,无需问我,”陆湛丢下句话离开。
净梵大师愣了愣,自言自语:“那就玉书,就她我算的最准!”
……
陆湛从净梵大师那里离开后,心中还在思量江菱的行为,其实他之前就能看出江菱不愿给陆滢当这个陪嫁丫鬟。
可是他偏偏想不通在另三人都求之不得的情况下,江菱凭何这般不情不愿。
趁着江菱和玉书还未走回禅房,陆湛将人追上独唤了江菱留下。
“菱儿,先留下。”
玉书给陆湛福了礼,而后识趣的先回了禅房。
江菱随着陆湛往别处走,待到一处开阔不甚能藏人偷听的地方,陆湛问。
“今日滢儿的功课还成吧,我方才从她那来她说你教的很好。”
江菱谦虚:“那是滢姑娘悟性好,奴婢不敢居功。”
“不必自谦,”陆湛坐在石凳子上把玩手中的扇子,折了又开,开了又折反反复复三次才开门见山:“陪嫁丫鬟的事听说了吗,老太太要从你们四个丫鬟中选一个?”
江菱心头狂跳,想不通陆湛突然这般问是想干什么。
明明老太太那边还在批生辰八字,难不成是陆湛不信要双重保障。
“知不知很难答吗,”陆湛追问的紧。
江菱硬着头皮:“奴婢听说了。”
“既然你知,见你般似很不情愿当陪嫁丫鬟,”陆湛笑意不达眼底的质问江菱:“王府通房不好吗?滢姑娘喜欢你,让她抬举来日主子也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