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陆随之在诈她?“我说过,我没留意。即使打过照面,十几年没见,我根本认不出他。”沈清芜试图挣开陆随之的手,但对方力度很大,她根本挣脱不开。“陆随之,你不信任我?”她嗓音幽幽的,花瓣似的眼眸氤氲了些雾气,看起来委屈得不行,却又倔强得很。人一旦潜意识里将一个模糊的面孔代入了某个具体形象,那便怎么也挥之不去,只会越想越笃信事实就是如此。陆随之现在便是这样。他不停回忆那天看见的画面,女人被陆厌行搂在怀里,遮得严实,只露出不经意散落的一缕发丝。
摄影师很快将所有照片发到沈清芜邮箱。
这样一笔划算的交易,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没有提起的是,陆厌行同样给他递过名片,打算买下他先前拍的照片。
再三斟酌后,他给陆厌行发信息,婉拒了他的要求,并告诉他自己已将照片交给沈清芜处理。
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这人有多清高,只是他摸不准两人的关系,若他同时拿了两人的好处,只怕最后两头不讨好。
毕竟能与姜老师打上交道,可比金钱来得更诱惑。
况且,陆家并不是他这种普通人惹得起的。
出人意料的是,陆厌行很快打过来一笔大额转账。
“这是我与你两人之间的交易,按照先前的约定,钱你尽管放心拿着,只要把照片给我就好。”
“同时,我也提醒你一句,无论你拿不拿这笔钱,我都希望这些照片永远不会有曝光的一天。”
“当然,如果你能收下这笔钱,我会更放心。”
摄影师简直不敢相信账户余额里的数字。
反复数了几遍后,麻溜把照片传给陆厌行,并录了个删除底片的视频,一并发过去。
“陆先生,您放心,今天店里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
当晚,沈清芜挑了一张照片发微博,并特意@了陆随之的私人账号。
配文:【陆先生不会把我弄丢吧?】
照片里,她一袭白色鱼尾婚纱,手捧一束白玫瑰,另一只手轻挽陆随之臂弯。她没看镜头,微仰着头,双眼凝着温柔的笑意望向身旁英俊的男人。
其实沈清芜很少用微博,粉丝更是寥寥无几。直到前几个月她生日,陆随之高调示爱并求婚,她的照片火了后,很多网友追到了她的微博,这才小涨了一波粉。
偶尔她会应粉丝要求,分享一些有趣的小玩意,以及她喜欢的画作。
但从没有发过自己的照片,更没有主动与陆随之互动。
因此,这条微博发出不到一小时,她已经收到数百条评论,清一色都是赞美和祝福。
【呜呜呜,女神终于发照片了,喜大普奔ing……】
【从前,提起‘天鹅引颈’,我只想到天鹅,今后,‘天鹅引颈’我只能想到姐姐。悄悄问一句,女神的肩颈线条怎么练的?】
【小姐姐这张脸,在古代可以换边疆300年和平了。】
【(停车)(低调的按了按劳斯莱斯的喇叭)(车窗降下)(嘴里咬着玫瑰花)(凹造型)(正准备开口)(隔壁交警大队说我停车占道)(充耳不闻)(戴上墨镜)(薄唇微动)老婆你好,结婚。】
【过分,明明已经下载了国家反诈中心,为什么还是被诈骗了心?】
更有热心的网友转发并@寰实官方账号。
【谁家总裁忘了领老婆?】
【嘘,楼上的别声张,这是我老婆。】
【陆总,你老婆在哪领的?老实交代,是不是从童话书里拐走了公主?】
【陆总是帅的,但我老婆更美,不接受反驳。】
……
沈清芜并不关心评论,发完照片,关掉手机,就睡下了。
迷糊间,她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目光热烈得如有实质。
猛地惊醒,床边果然坐着一个男人。
锋利的轮廓隐匿于黑暗中,神色显得有些阴沉。
“随之哥哥?”
她坐了起来,故作淡定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陆随之仍然穿着离开前的那套黑色西服,似乎才刚回家。
“怎么那么晚?”
娇软的嗓音听着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事实上,她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
今晚的陆随之,看着怪可怕的。
她记得她睡前已经反锁了房门,但他却能在她睡着时出现在她房里。
他根本不允许她有半点私人空间。
陆随之没有说话,冷然的目光触及她怀里的小兔子玩偶时,镜片下眸光微闪。
“那天你回家拿了什么?”
沈清芜抿了抿唇,抓住兔子的手,不自觉又用力了几分。
“是这只兔子对吧?”
“清芜,这只兔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
“我只是习惯了。”沈清芜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她不理解,为什么陆随之会突然针对这只兔子。以前在沈家,他曾经在她房间里见过这只兔子很多次,但他从不说什么。
“习惯?”陆随之面露嘲讽,“那陆厌行呢?”
沈清芜眼皮跳了跳,有些恼怒地问:“你想说什么?”
“兔子是你十岁生日时陆厌行送的,十三年了,你仍然舍不得扔掉。”
“清芜,连爷爷都知道你小时候就已经很喜欢陆厌行,到现在你仍然留着他送的礼物,这样你让我很难不多想。”
沈清芜抓起一个枕头,朝着陆随之扔了过去。
“你还讲道理吗,陆随之?那时我才多大?在爷爷家暂住的两年,是陆厌行像哥哥一样照顾我,我喜欢他有什么错?”
“你将孩提时玩伴间的感情与现在混为一谈,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
“好,那我就和你谈现在。”陆随之俯身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跟前,阴恻恻的开口,“那天在拍卖会,有人看见你和陆厌行在一起。”
沈清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终于知道陆随之今晚为什么这样反常。
陆厌行那个大混蛋!
她就知道他那样大胆疯狂的行为会为她惹来麻烦。
照理,那个角落理应没有人关注。
那个向陆随之告密的人,究竟看到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她一点底都没有。
又或许陆随之在诈她?
“我说过,我没留意。即使打过照面,十几年没见,我根本认不出他。”
沈清芜试图挣开陆随之的手,但对方力度很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陆随之,你不信任我?”她嗓音幽幽的,花瓣似的眼眸氤氲了些雾气,看起来委屈得不行,却又倔强得很。
人一旦潜意识里将一个模糊的面孔代入了某个具体形象,那便怎么也挥之不去,只会越想越笃信事实就是如此。
陆随之现在便是这样。
他不停回忆那天看见的画面,女人被陆厌行搂在怀里,遮得严实,只露出不经意散落的一缕发丝。
他越想越觉得那缕发丝,与沈清芜的很像,一样的颜色,一样光泽,一样的弧度。
只要一想到那天陆厌行按在座位里吻的是沈清芜,陆随之感觉整个胸腔都要炸开。
她是他守护的珍宝,他不容许她被人亵渎。
渐渐,他的目光深邃下来。
眼前的女人裸露在睡裙外的肌肤莹润馨香,还有她因生气而起伏不停的柔软,她的身体每一寸都是那么美好。
他的喉结轻滚了一下。
“清芜,我不想再等了。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