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姝老大不情愿。“唉哟娘娘啊!这话奴才可不敢跟圣上说!您看要不您就老老实实地先写了?奴才特意带了字帖过来,这字帖还是圣上亲自为娘娘挑选的呢!是圣上曾经最喜欢的字帖!”王忠说着,将手中的字帖呈上,“当初圣上习字,就是照着这个字帖学的。”敬姝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磨磨蹭蹭地将字帖接过来打开一看。上头一行行工整的隶书……就她那一手狗爬字,要练到这种程度,怕是手都得磨出茧子来。“哎呀,本宫一看到这么多字就头晕……”
中秋节宴上发生的事情传入敬姝耳中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日的晌午。
这还是陈笑借着去御膳房领午膳,不小心听到的。
他听了以后,心里少不得又是替自家娘娘高兴,又是担心的,连忙回去,把打听到的事情全都跟敬姝说了一遍。
敬姝听了,皱了皱眉。
她还没说什么,袖青就愤愤不平地道:
“这个谢贵妃,以前在东宫时,她一人几乎得了圣上大部分的宠爱,娘娘刚入东宫成为侧妃时,就没少被她借着自己得宠欺负。
“圣上一登基,就立即将她封为贵妃,那可是贵妃诶!都说贵妃历来是帝王最宠爱的女人才能当的!谢贵妃可谓一家独大,她又育有大皇子,连皇后娘娘的势头都隐隐压了过去!
“前头三个月,她为了给大皇子的身子着想,随着太后去了寒山寺找高僧祈福,走之前,便扶持了赵嫔上位,替她固宠。
“可没有想到,这一回来却发现后宫已经变了天了,不是她一手可以掌握得住的了。”
袖青说到这里,便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马上就要选秀,赵嫔怀了龙嗣,娘娘也有一连五日的专宠,这可是后宫任何一位妃嫔都不曾有过的!
“她定然是已经慌了!
“宫宴上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难怀有龙嗣的赵嫔,便把矛头对准了娘娘,故意在吴美人面前给娘娘拉仇恨,这吴美人定然已经记恨上娘娘了!着实令人讨厌!”
敬姝闻言,就摇了摇头。
“你以为她只是为了给本宫拉仇恨吗?”
“那还是为了什么?”袖青一脸不解。
“试探。”敬姝说道。
“她做这些,给本宫拉仇恨只是顺手的,她真正的用意,是为了试探圣上对本宫的态度。”
敬姝冷笑了声,“可她实在有些自作聪明了,以为她这般做,其中的用意圣上会不知道吗?她想利用圣上给本宫拉仇恨,也不想想圣上会怎么想,后头圣上听皇后的,将这个吴美人直接召入宫中,还让吴美人住进她的永寿宫,已经是表明态度了。”
“就是,圣上如今那么宠爱娘娘,怎么可能容忍谢贵妃这般给娘娘挖坑呢?”袖青立即就是有些得意地说道。
然而,敬姝却是摇了摇头。
陆瓒是什么样的人?
他高傲自负,眼里半点揉不了沙子。
谢贵妃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敢利用陆瓒。
看看,永寿宫原本是谢贵妃一人居住,如今就弄进去一个吴美人,故意膈应谢贵妃,同时也是敲打她,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让吴美人住进永寿宫,是对谢贵妃逾距的一种警告。
敬姝十分清醒,不会自以为是到觉得陆瓒真是为了她,才会那般给谢贵妃难看。
再说,后来宫宴结束时,谢贵妃主动邀宠,他不还是没舍得拒绝,陪着谢贵妃回了永寿宫,在温柔乡里享受了一晚上吗?
敬姝撇了撇娇艳的小嘴。
狗男人前几天还压着她要得那么狠,转头就还能让谢贵妃侍寝,果然还是年轻体力好。
“可是娘娘,谢贵妃一回来就能侍寝,她已经注意到娘娘,怕是接下来不会再让娘娘有机会接近圣上了,而且,她以后定然会使手段为难娘娘的!”
这时候,袖青忽然担忧地说道。
她担心谢贵妃这般敌视娘娘,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圣上夜间御花园私会的小太监,其实就是自家娘娘了?
“她使手段为难本宫?昨晚上那么坑本宫的仇,本宫还没报呢,更别说以前在东宫欺负本宫的那些仇,本宫可一笔一笔全都记着呢!”
敬姝一听,就立即没好气地说。
至于说侍寝这事,她也想得很清楚。
假如把陆瓒当做老板,那自己就是给他打工的。
索性自己扮小太监与他私会这一招已经不行了,干脆就安生几天,只当自己放个小假。
再说了,每天给他睡,自己的身子也吃不消。
倒不如歇上一个月,万一这几日的私会,她怀上皇嗣了,那以后岂不是就可以不用再伺候陆瓒,借着腹中的龙嗣直接躺赢?
敬姝这么一想,非但没有因为谢贵妃的回归和敌视而有所担忧焦虑,反而还每天好吃好睡的,把养好身子备孕当做第一要务。
陆瓒在御书房,听到暗卫禀报的关于敬姝的最新情况。
听完以后,脸都黑了。
“你说她,也不抄《宫规》和《女戒》了?整天就吃吃睡睡?悠闲得很?”
他把手中的毛笔往砚台上重重一搁,蓦地冷笑了一声。
所以,前几日那么勤奋抄写,压根只是为了跟他在御花园私会?
陆瓒想到有一次晚上在假山洞里,她一连几次,自己却还没满足,然而却被她一脸餍足地推开,还说了句:“吃饱了。”
之后就说什么都不肯再伺候他。
那一次,还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陆瓒就不由得转了转扳指,薄唇抿得极紧。
所以,她之前整日写情诗给他,是害怕自己被禁足两个月,这期间会失宠?还是真如她所写的那样单纯因为想他?
又或者,压根只是“饿”了想吃?
现在是吃饱了,不想了,就懒得争宠也懒得写情诗了?
此时,望一眼自己面前堆积如小山的奏折,想到那个女人却整日吃吃喝喝无所事事,陆瓒眉间立即染上一丝戾气。
“来人,传朕旨意,敬嫔字写得过于不堪入目了!罚她每日写十张字!写完要给朕送过来检查!”
他立即下令道。
圣旨传到倚翠宫时,敬姝都愣住了。
“王公公,先前本宫抄了那么多《宫规》和《女戒》给圣上看,他也没说本宫字写得不堪入目啊,怎么现在突然要本宫练字了?再说了,字写得难看点怎么了?又不会少两块肉,这不是能看懂就行了吗?”
敬姝老大不情愿。
“唉哟娘娘啊!这话奴才可不敢跟圣上说!您看要不您就老老实实地先写了?奴才特意带了字帖过来,这字帖还是圣上亲自为娘娘挑选的呢!是圣上曾经最喜欢的字帖!”
王忠说着,将手中的字帖呈上,“当初圣上习字,就是照着这个字帖学的。”
敬姝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磨磨蹭蹭地将字帖接过来打开一看。
上头一行行工整的隶书……
就她那一手狗爬字,要练到这种程度,怕是手都得磨出茧子来。
“哎呀,本宫一看到这么多字就头晕……”
敬姝干脆扶额,装晕。
这下,轮到王忠傻眼了。
事关敬姝的身子,他不敢怠慢,连忙回去禀报了陆瓒。
陆瓒一听她的理由,气得也是扶额。
“摆驾倚翠宫!朕要亲自去看看她是真头晕!还是装的!”
“可是皇上,敬嫔娘娘还在禁足,您这时候去看她,怕是不合适吧……”
王忠想要劝阻。
然而,陆瓒冷冷的一眼看过来。
王忠立即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赶紧脑袋一缩,恭恭敬敬tຊ地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