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出一抹笑:“恭喜陛下喜得佳人,我明日便搬出去。”墨渊的眸中似起涟漪,他走之前,不由又问。“你为何想让朕陪你一个月……”不是十年,也不是百年,偏偏是一个月。云皎没有答话,而是反问墨渊:“陛下今日过来,难道是舍不得我?”君墨泽果然冷了脸,转身离开。他刚走,一口鲜血便从云皎口中溢出。片刻。凄冷空荡的椒房宫内,云皎岿然倒地。……
不等云皎反应,就看到云应卿的身体轰然倒地。
“轰!”
“兄长!”
她踉跄着朝云应卿跑去,却见他浑身布满伤口,被冰霜冻得溃烂,奄奄一息。
云应卿费劲的睁开眼,把那株草药往云皎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快服下。
极北之地的草药虽能肉白骨,却不能生死人。
云皎若服下这草药,便会忘却前尘。
她知道服下草药后虽然肉身仍在,可没了记忆的人还是那个人吗?
“兄长,我不要……”
云皎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云应卿的身上。
他除了身痛,更多是心痛。
云皎知道云应卿快坚持不住了,她擦去眼泪,缓缓把兄长扶起,不顾他的挣扎,一点点把草药喂进了他口中。
“兄长,你别恨皎,对不起……”
云应卿渐渐平静下来,他眼角落下一滴血泪,而后缓缓合上眼。
呼延烨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面色煞白,不由的走到二人跟前。
云应卿安详的宛如长眠。
将他安置到椒房宫的榻上后,云皎胸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呼延烨赶忙上前:“公主!”
“呼延烨,你说我兄长醒来后,还会记得我吗?”
呼延烨没有开口,只沉默的摇了摇头。
云皎惨然一笑:“不记得也好,这样他就不会为我难过了。”
之后的日子。
油尽灯枯的云皎和浑身伤痕的云应卿在椒房宫无人问津。
巫医呼延烨和萨满宇文晏立在椒房宫外,忧心忡忡。
国师说主皇后的天府星日渐衰微。
呼延烨冷眉愤声:“如今西州式微,倘使公主离世,不知要……”
葬在何处几个字呼延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嫁于外族的公主,应当归本国宗庙,供后人祭祀。
宇文晏垂下双眸:“西州无论如何都会有公主和殿下的一席之地!”
……
北渝岁末,天空飘起洋洋洒洒的白雪。
云皎倚在窗前,对内室紧闭双目的云应卿道:“兄长,下雪了。”
这些天,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脉时常痛的钻心蚀骨,宛如凌迟。
一到晚上她便会被梦魇死死缠住,梦中,她已经身死。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忽然一阵寒风随着开门声涌入,云皎扭头看去,墨渊大步走了进来。
“陛下。”
云皎声音柔弱,不知为何让墨渊恍惚不已。
墨渊看见她单薄的身子惨淡的脸色,不由愣住。
“怎么回事?”
云皎强撑精神虚弱地应他:“我活不久了。”
五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墨渊双眸一缩:“事到如今你还在卖惨!”
卖惨……
云皎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墨渊依旧口不择言:“你的情郎呢?你这么卖惨,他怎么不来看你?”
情郎?云皎看着内室紧闭的门窗,喃喃自语。
“他不在了……”
她这副宛如死水般的模样令墨渊愈发烦闷。
“朕要娶蓁蓁,重新立后。”
云皎听罢,原本暗淡的眼神愈发死寂。
她扯出一抹笑:“恭喜陛下喜得佳人,我明日便搬出去。”
墨渊的眸中似起涟漪,他走之前,不由又问。
“你为何想让朕陪你一个月……”
不是十年,也不是百年,偏偏是一个月。
云皎没有答话,而是反问墨渊:“陛下今日过来,难道是舍不得我?”
君墨泽果然冷了脸,转身离开。
他刚走,一口鲜血便从云皎口中溢出。
片刻。
凄冷空荡的椒房宫内,云皎岿然倒地。
……
冬雪正隆之时,北渝皇帝娶亲。
各国纷纷派遣使者庆贺,唯独西州无人前来。
皇族宗庙。
墨渊一身喜袍,问宫女:“云皎可来了?”
宫女摇头。
墨渊眸色一沉:“去请!”
婚宴一切如常。
墨渊正欲与云蓁蓁行跪拜大礼时,云皎还是没有来……
他攥紧手中红绸,忽闻一声通报。
“西州萨满携西州公主前来庆贺。”
各国使臣纷纷循声望去。
宇文晏身后,一副晶莹剔透的水晶棺内,毫无声息的云皎静静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