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铁柱虽然也有疑惑,但他更担心白苏的安危。村里可不止林峰受过白苏父亲的恩惠,他杜铁柱刚成婚被兄弟几个分出来时,一文钱都没有,是她父亲借了他二两银子,她才度过难关的。不然他也不会对芳芳时不时拿家里粮食帮助白苏丫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丫头是个性子倔强的。若是他直接给,反而不会接受,两个小姑娘,就好相处的很。“苏丫头你有没有受伤?”面对杜铁柱显而易见的关心,白苏心下不由软了一点。
今日发生这么多事,白玉荣心烦得很,不耐烦地朝马桃红挥挥手,“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你赶紧过去帮忙。”
马桃红颇有些失望。
白玉荣如今对她的态度是越来越差了,明明她也算是为了这个家劳心劳累了,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却不为了她和她的两个儿子儿子着想。
白永清将马桃红的失望看在眼里,神色不明。
良久才温声道:“赌场老板不是我们随意能得罪的起的,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想让他赔钱很难,说不得还会惹上更大的麻烦,除非……”
马桃红心急,立马接口。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在官府有后台,那赌场老板自然得忌惮几分。”
马桃红一听,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表兄,咧开嘴笑道:“怎么没人?你们都忘了,我表兄是在哪里当差了?”
白永清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却又欲言又止:“知道是知道,可这会不会太麻烦…….”
话还没说完,马桃红便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表兄对我好着呢,只要我一说保准他会答应帮我们。”
“那就麻烦母亲了。”
白永清目的已然达到。
马桃红心里的气也散了,她有靠山,白永清也是个聪慧的。
往后这个家靠的是白永清这个秀才,她不能跟白玉荣闹掰。
将来等白永清当了官老爷,嗐,不说他当了官老爷,等他今年考上举人,自然有人送银子送田产上门寻求托庇,一家子都能跟着过上不错的日子。
她不能太心急。
于是,她温柔的扯出一个笑容,对两人说道:“永年那里有她媳妇和永建媳妇照料着,倒是你俩,晚饭都没怎么吃,我去给你们下碗面垫垫肚子。”
白玉荣一直没说话,如今三儿越来越有主意,给他省了不少事。
这会他也确实有些饿了,便点点头,“行,多煮点,永建也没好好吃。”
马桃红这才离开,下面之前将白永建喊了出来。
用过夜宵,白玉荣,白永建,白永清三人围坐在一起,讨论明日去府衙的事宜。
随后,话题转到了白苏这里。
“爹,听说白苏找了个相公,她家里如今有个男人,我们半夜去搬粮食,那男人会不会跟我们打起来?”白永建有些不敢确定。
白玉荣不以为意:“就那个瘦不拉几的乞丐?方才我和永清都去瞧过了,以他的身板,不足为惧。他若敢阻止,打他一顿就老实了。”
白永建一向听从父亲的话,顿时就放下心来。
“时间差不多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
半夜,整个山河村突然响起一阵狗吠。
“啊~”一声巨烈的惨叫从村尾传遍整个村落。
村里的烛火陆陆续续亮起。
“啊~啊~”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
杜芳芳家。
“当家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咋这么吓人?是不是野猪冲下山了攻击村民了?”
刘彩凤坐起身捂着胸口,被这一声惨叫惊醒。
杜铁柱此时已经摸黑下床穿好衣服,点燃烛火安慰自己媳妇:“别怕,我出去看看,你在家里锁好门窗,孩子们那边我会去锁。”
刘彩凤见杜铁柱要走,忙拉住他:“当家的,你要出去?”
杜铁柱点点头:“听这声音,像是苏丫头那边传来的,我过去看看,可别遇到什么事才好。”
刘彩凤虽然担心,但也知道阻止不了杜铁柱,“那你小心点,把棍棒带上防身。”
杜铁柱点头答应,离开前特地将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才快步朝着白苏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还碰到了好几个村民,其中有几个就是晚上跟他一起搬粮食的壮汉,几人互相打了声招呼,皆面色凝重的结伴向白苏家走。
他们都在担心是不是后山的野兽冲下山,若真是如此就麻烦了。
岂料,当他们走到白苏家时,发现白苏家的大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院子里还散落着几包粮食。
白玉荣和白永建两人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惨叫声不断,尤其是白玉荣,门牙都掉了一颗,哀嚎都漏气。
里正林峰和他的三个儿子也在白苏家院子里。
晚来的几个村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大半夜的白玉荣和白永建不在家里睡觉,在白苏家干嘛?
还有里正,他家在村头,怎么比他们这些住村中央的来的还快?
杜铁柱虽然也有疑惑,但他更担心白苏的安危。
村里可不止林峰受过白苏父亲的恩惠,他杜铁柱刚成婚被兄弟几个分出来时,一文钱都没有,是她父亲借了他二两银子,她才度过难关的。
不然他也不会对芳芳时不时拿家里粮食帮助白苏丫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丫头是个性子倔强的。
若是他直接给,反而不会接受,两个小姑娘,就好相处的很。
“苏丫头你有没有受伤?”
面对杜铁柱显而易见的关心,白苏心下不由软了一点。
虽然有些人亲人不似亲人,似仇人。
但生活中也有给她温暖的人,如项大夫,如眼前的杜铁柱。
白苏弯弯嘴角,朝杜铁柱摇摇头:“杜叔,我没事,别担心。”
杜铁柱闻言,放下心来,这下转头看着林峰,大声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里正,你啥时候来的?白玉荣和白永建两个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林峰拉着一张脸,抬起眼皮恶狠狠瞪向地上躺着的白玉荣,白永建。
“他们是来抢苏丫头粮食的,被我抓了个现行。”
白苏父亲去世这几年,他身为里正竟然被白玉荣一家给蒙在鼓里,好的很呐。
回想起白苏家之前闹了一出,解决后他回家重新端起酒杯,刚吃完,白苏就又来了。
本来林峰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但小丫头提着一篮子肉笑脸盈盈的,他总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吧,明知白苏这么晚了还上门,必定有所求,也只能压下脾气听她说说她想干什么。
结果听着听着,他这怒气是怎么也压不下来了。
他竟然都不知道,村子在他的管理下,还会有人干出这种丧良心的大事。
但转念一想,白玉荣一家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实在人,这也只是白苏的一面之词,他又有些怀疑是不是白苏在骗人。
于是,当白苏请求他晚上带人在院子里蹲守时,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
捉人捉赃,便是要定人罪,也得拿出证据。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白玉荣的嘴脸可比他想象中的要恶毒的多。
他亲眼看到白玉荣强踹开白苏家的门,推着板车大摇大摆的进来,看到白苏出言阻止却差点被扇耳光,若不是……
林峰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殷千尘身上。
他是没想到,这男子看着瘦弱不堪,爆发力惊人,尤其下手的时候,那叫一个心黑手狠。
像极了森林里的孤狼,那眼神他看着都害怕。
白玉荣那颗门牙,就是被他一脚踢掉的。
不过他倒没怀疑过殷千尘的身份,县里镇上的小乞丐不少,有几个眼神也像小狼崽子似的。
前来查看的村民一听里正这么说,足足愣了好几秒才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
“什么?抢粮食?”
“咱不是刚从他们家里搬了粮食过来吗?怎么他又要抢回去了?”
有几个灵光的,立马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委,忿忿不平。
“哦,我知道了,白玉荣刚刚这么爽快地答应搬粮食,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是准备趁我们都睡着了,半夜再偷偷地把粮食抢回去。”
其他人觉得有道理,村民们把粮食看得都极重,白玉荣一家干出这种事儿来,算是触到了他们的底线。
这大半夜能出来看情况的,都是些重情重义的汉子。
其中就有人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白玉荣,你这个狗都不如的东西,你二弟当时对你这么好,做买卖得来的银子总拿去贴补你,如今他不在了,你的良心是不是也被狗吃了!”
“何止是被狗吃了,我看这心肝脾肺肾都黑透了,他这是谋财害命。”
殷千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上午得知小姑娘是个孤女,没人照拂,没想到后面还有一群咬着她不放的恶毒亲戚。
此刻,众人都没发现,殷千尘冷冽如刀的眼神落在白家人身上。
倒是白苏愣了愣,毕竟她又收到了系统反馈,情绪值一下子又增加了两百,默默回头看了一眼。
天儿太黑,看不清大反派神色,目光又转到地上躺着的两人。
白玉荣没脸见人,将头埋在双手上,不敢抬起。
白永建不善言辞,鼻青脸肿憋红了脸,半天没憋出一个屁。
这时,得了消息的白永清,匆匆而来。
“白苏姐,里正叔,各位叔叔伯伯,能否听我一言?”
白苏挑眉看向白永清。
有意思。
这时候他来,难不成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