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姐姐很明显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因为有还有间隙传来的小声讥笑,她起身便要骂人,莱拉拦了她,她说:“姐姐,你要是乱发火他们会给你扣上妨害飞机安全的罪名的!”她按下了华裔女士。她把头凑出,对男乘务长招了招手说,“Pleasegivethisladyablanket(请给这位女士一个毛毯)。”男乘务长朝女乘务点了点头,示意她去拿,然后自己便也要离开,可能是察觉到莱拉懂英文还是和这位被他们讥笑的女士一样是黄种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两人的签证如期办了下来,机票也已买好,小龙攒了一万多刀,倒是舅妈心疼他,给他了两万美金,莱拉这三个月工作攒了接近两万美元的薪水,王明琛还了一万美元,她还有一笔技术专利,大约也有七八千美金,走之前可以到账。两人七七八八身上有七万美金,为了省钱买了需要在香港中转的航班,落地香港后,又遇上雷暴,本来中转两个小时,硬是变成机场过夜。好在航空公司安排了住宿,并且允诺接下来可以给二人升舱。
由于昨晚一直在和航空公司扯皮到半夜,加上之前接近三十个小时的飞行,二人都是累得不行,因此到了飞机上就各自睡去,还好商务舱是各自一个舱位,地方也大,小龙就坐在她前面舱位里。
莱拉昏昏沉沉中飞机开始滑行,起飞,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旁边舱位的女士在喊航司的司乘人员。她们坐的是美国航空公司的航班,因此司乘大部分是白人女性。
然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听到右边,隔着过道的女性声音响起,她说:“Please,I need a carpet。”她应该想要blanket(毛毯)而不是carpet(地毯),但是莱拉心想,飞机上有什么呢,只有blanket(毛毯)。司乘人员一定听得懂吧。她并没有什么想要帮助对方描述清楚的意思:这么多人面前纠正人家,容易好心办坏事!
她还是接着补她的觉吧。
然后是一阵人为的寂静,司乘人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莱拉觉得气氛不对,好奇心使她奋力睁开了困顿的双眼。她看到有一位白皮肤金色头发的司乘就站在要毛毯的女士身旁,她看到了要毛毯的女士的侧脸,是个华裔,大约30岁年纪,皮肤很白,种植了假睫毛,很长很密,一闪一闪的。然后司乘说道:“If you can not say it in English,you can not have it(如果你不能用英语说,你就不能拥有它)。”
这位华裔女士显然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莱拉从她的表情上看到了不解和疑惑。她说,“蛤?”莱拉有点想笑,是因为这位姐姐已经开始使用中文作为加密语言输出了。
她准备帮帮她,但是她还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飞机服务舱与商务舱交界处传来一阵笑声,有男有女,她扭头看了,都是飞机上的司乘在围观,美航的男性空乘人员比例也很大,不像国内那般少见。
形势有些僵持,华裔姐姐显然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但是她无法用对方听得懂的语言来表达诉求,以及愤怒。又从讥笑声中走出来一位司乘,他应该是个乘务长,因为他穿的制服款式和其他人不一样。莱拉本来还以为他是来解围的,谁知道他是来火上浇油的,他说:“Carpet is on the floor(地毯是在地上的)。”
华裔姐姐皱了皱眉。莱拉翻了翻白眼:咋着可显着你了!他们明显是在嘲笑这位华裔女士的英语能力。
莱拉对华裔姐姐使用了加密语言:中文。她说,“姐,你说你要毯子,但是你使用了地毯这个单词,但是,这个不重要,飞机上乘客要的就是毛毯,没人要地毯,于是第一个女乘务说的话,意思是,你说不对单词,你就不能盖毛毯,然后这个来的男乘务说的是,地毯是在地上用的。”
华裔姐姐很明显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因为有还有间隙传来的小声讥笑,她起身便要骂人,莱拉拦了她,她说:“姐姐,你要是乱发火他们会给你扣上妨害飞机安全的罪名的!”她按下了华裔女士。
她把头凑出,对男乘务长招了招手说,“Please give this lady a blanket(请给这位女士一个毛毯)。”男乘务长朝女乘务点了点头,示意她去拿,然后自己便也要离开,可能是察觉到莱拉懂英文还是和这位被他们讥笑的女士一样是黄种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是,很不幸,你遇到了莱拉,事情就一定会闹大。
莱拉起身拦了他,她说:“Then, can I see the captain? I want to complain about your racial discrimination(然后,我可以见机长吗,我要投诉你们种族歧视)。”
白男显然有些慌,可能在他意识里,华人都是好欺负的吧!他说:“Sorry, lady, this is clearly a misunderstanding(对不起女士,这是个误会)。”
莱拉可不吃她这一套,她在美国读书,从中学到大学到研究生,全是凭着一腔忍让度过10年漫长岁月的吗?种族歧视可是完全的意识错误,政治不正确,没人比她更懂什么叫做:美式政治正确。
她摇头,“No, I think this is obvious racial discrimination(很明显,你这就是种族歧视。)。”她强调,“I need to see the captain(我要见机长)。”没人比她更懂美式发音,她加重音在重点词语: captain。
种族歧视可是滔天大罪啊,绝对的“政治不正确”。纵然他们做,但是他们要说他们没有做。一旦被证实种族歧视,可能这个航空公司的股价都会引起波动。
在莱拉的抗衡下,机长携机组人员给这位华裔女士道了歉,并且送上了毛毯拖鞋等小礼物,也送了莱拉一份。华裔姐姐伸出手,对莱拉说:“妹妹,谢谢你啊tຊ,我叫杜芝敏,你看起来比我小,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杜姐。”
莱拉也伸出手,她看到了杜芝敏手上戴着的翠色欲滴的翡翠镯子,她说,“杜姐,你叫我莱拉就好。”她跟杜芝敏握了握手。
“好,莱拉!”杜芝敏爽朗的笑了,她皮肤很白,脸上肉包骨,眼睛,鼻头都是圆圆的,美甲也很华丽,穿着华裔女性企业家爱穿的香奈儿套装。
她说,“莱拉,下飞机我请你喝一杯。”说着她比着她戴着翡翠镯子的手,做了个喝酒的姿势。她比了个“OK”的手势,朝杜芝敏俏皮地扬了扬眉。
隔着过道,说话有些不便,又是飞机上,还是刚认识,难免互相认识完难免会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小龙从左侧扭身,透过左侧座位和飞机之间狭小的缝隙,给莱拉递来一瓶水,他说:“女侠,渴了吧。”
莱拉接了水,朝他笑了几下。
由于商务舱独立的隔间设计,杜芝敏的位置看不到小龙,她终于没忍住,小声问莱拉,“莱拉,你是哪个我不认识的明星吗?混欧美圈的?”
突如其来的不着边际的问话使莱拉差点没把水吐出来,她摇头,“杜姐,我是做化学相关的工作的。在欧美我这种亚裔长相不吃香的。”
“哎,真可惜。”杜芝敏摇摇头,她充满爱意的眼神打量着莱拉,“你看你这颜值,身材,真的,十足的大明星样子......不然你考虑转行吧!”
“赚的多吗?”莱拉故作认真的样子问道。
“多,很多。”她一本正经答道。
聊天没能继续,因为飞机落地滑行了,巨大的声音使得无法进行有趣的对话。停稳后,乘客都开始拿头顶行李架上的行李。杜芝敏只有随身带的爱马仕喜马拉雅包,不用去够行李。小龙起身,从前排绕了过来,探手把莱拉头顶的背包拿下来,背在自己身上,然后去牵莱拉的手,往身后的出口走。
莱拉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杜芝敏的眼睛如同雌狮见到猎物一般,亮了起来。她原本是在等莱拉,计划和她一起去喝一杯,她之前都没有看到过小龙,当她看到了一米九的英俊健硕的美男子起身,身高的压迫性,他几乎抵住飞机机顶,他横亘在她与莱拉之间,犹如一座闪闪发光的男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