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光冷笑,就这么想逼她认罪?难道窦妙瑛和窦家,以为一个徐栋梁就能让她身败名裂吗?她嗤笑一声,看向窦妙瑛:“是哪位仵作帮徐氏验尸,太后不如一并叫上来,本宫好与他对质。”“好,就依安庆的意思。宣仵作进殿。”窦妙瑛微眯起眼眸,紧了紧衣袖下的手掌,暗道且让她嚣张片刻,一会儿有她好看!殿中寂静,谢绍荣皱眉,看向萧令光的目光带了抹忧色。她难道瞧不出来,今日这一出是针对她的吗?杀人偿命本是天经地义,但今日朝会,太后和窦谦突然对大长公主发难,以他多年办案的直觉,此事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萧顿略迟疑了下,还是选择站出来,问道:“安庆,众说纷纭,真相如何,还需你说清楚。”
靖安王萧顿是萧家唯一还在朝中任有要职的宗室,为人正直,忠于萧氏皇族。日后她对付窦妙瑛,还需他们这些老臣支持。
萧令光朝他微一颔首:“多谢皇叔仗义执言,此事安庆的确有话说。”
萧顿似是松了一口气,轻轻点头。
窦妙瑛暗自得意,萧令光还不知道今日等着她的是什么。
萧令光当日手握证据,通过御史台用老臣逼她松口让窦廉下狱,今日,她就送萧令光同样的大礼!
见萧顿为萧令光说话,窦妙瑛目光扫过窦谦,又收了回来。
窦谦会意,上前厉声质问:“人证物证俱在,不知大长公主还要如何狡辩?”
无论方才窦妙瑛和窦谦以及窦家一派的官员如何言辞激烈,萧令光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并未着急,也并未生气。
她谢过萧顿之后,这才抬眼看向窦谦,唇角几不可察地划过一抹讥讽,淡声问:“此事不过是徐家一面之词,窦大人为何一口咬定是本宫毒杀了徐氏?”
窦谦老谋深算的眼中闪过冷色,“本官岂会污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想要人证,就给她请人证来!”
他大手一挥,当真没把萧令光这位皇家公主放在眼里。
“太后以为如何呢?”
萧令光并不恼,看向座上的窦妙瑛,唇角闪过抹若有若无浅笑,看在窦妙瑛眼里,就像是挑衅。
气得她五官扭曲,却不能在百官面前发作,只得努力忍下胸中怒火,咬着后槽牙吩咐:“来人,请徐氏侄子和仵作。”
宫人听令,出去请人。
没一会儿,就见徐栋梁被带上殿来。
这是徐栋梁第一次进宫面见圣上。
环视一眼威严的大殿,以及殿中乌泱泱站着一群官员,他吓得腿脚发软,差点就想拔腿往外跑。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半拖半拽把他拉到大殿中央,朝他喝道:“跪下见礼。”
徐栋梁腿一抖,扑通一声跪下来:“草....草民徐栋梁,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拜见各位大人。”
窦妙瑛见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眼中极是不耐,冷声问:“你就是死者侄子徐栋梁?”
徐栋梁战战兢兢答:“正是草民。”
窦妙瑛目光凉凉落在萧令光身上,一副我看接下来要如何应对的得意神色,问徐栋梁:“是你状告大长公主毒杀婆母?”
徐栋梁这时候才看到萧令光也在场,想起他那白花的银子,鼓起勇气道:“是。”
他很快又记起方才进来时,宫人的吩咐,忙在殿中哭嚎起来:“就是她杀了我伯娘,求太后娘娘为草民做主啊。”
窦妙瑛看了眼仍是不动声色的萧令光,恨她死到临头还如此沉得住气。
哼!一会儿看她还如何嚣张!
她收回目光落在跪伏在地的徐栋梁身上,换了一副温和的神色:“你放心,如果你所说属实,本宫以及这殿中众位大人,都会为你做主。”
窦谦没耐心,不喜徐栋梁哭哭啼啼的样子,轻蔑的眸中闪过厉色,喝道:“还不如实说来!”
“是。”徐栋梁身子一抖,忙把他如何发现徐氏中毒,徐氏临终又如何告诉他真相等都说了出来......
“这便是所有真相,大长公主作为徐家妇,不顾孝道毒杀婆母,不仅如此,据惠春山庄的仆人说,我兄长.....”
窦妙瑛目光微沉,此时肯定不能让他提起徐斐,出声制止:“行了,与今日之事无关的,无需累述。”
殿中众人并未听出这其中的意思,只有萧令光明白窦妙瑛为何如此着急打断徐栋梁,她唇角微微翘起,其中讥讽意味明显。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日后还有窦妙瑛慌的时候。
窦妙瑛看向萧令光,眼中已不见方才伪装的温和,冷着脸问:“安庆,你可还有话说?”
怎会没有?
萧令光微挑眉,看一眼地上的徐栋梁,“你若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胡乱攀咬,可是会被治罪的,你可想好了?”
徐栋梁身子忍不住颤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窦谦见她不认罪便罢,还想拉拢徐栋梁,心中警惕,喝道:“大长公主何其嚣张,当着所有大人的面,这是想威胁苦主吗?”
萧令光无视他愤怒的眼神,冷声道:“本宫不过提醒他,以免他为了污蔑本宫,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窦谦不以为然,鼻子哼声,一脸轻蔑:“大长公主有功夫跟老夫耍嘴皮子,不如认罪伏法,还死人公道。”
萧令光冷笑,就这么想逼她认罪?
难道窦妙瑛和窦家,以为一个徐栋梁就能让她身败名裂吗?
她嗤笑一声,看向窦妙瑛:“是哪位仵作帮徐氏验尸,太后不如一并叫上来,本宫好与他对质。”
“好,就依安庆的意思。宣仵作进殿。”
窦妙瑛微眯起眼眸,紧了紧衣袖下的手掌,暗道且让她嚣张片刻,一会儿有她好看!
殿中寂静,谢绍荣皱眉,看向萧令光的目光带了抹忧色。
她难道瞧不出来,今日这一出是针对她的吗?
杀人偿命本是天经地义,但今日朝会,太后和窦谦突然对大长公主发难,以他多年办案的直觉,此事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仵作验尸的事,他昨日就听说了。据他所知,结果对大长公主不是很好。
也不知她有没有应对的法子?
没多久,仵作便被领进大殿。
即便是这时候,萧令光也是一脸淡然,并未见慌张。
仵作见礼后,窦妙瑛便说:“你把徐氏的验尸结果告诉殿中各位大人。”
仵作应了一声“是”,道:“死者生前让人下了致命的毒,此毒扩散至五脏六腑,致其浑身无力,意识恍惚,最终因血脉枯竭而死。”
他说着呈上验尸记录,宫人把他的记录奉给窦妙瑛。
窦妙瑛看过后,勃然大怒:“倒是与徐栋梁所说一致,安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令光神色坦然:“他说得对,也不对。”
窦谦见她事到如今还不认罪,一脸正色喝道:“荒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长公主是把我东越国律法当儿戏吗?”
萧令光冷笑,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唱一和演了一出大戏。
但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她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徐栋梁和仵作,淡声道:“本宫确实让人给徐氏灌了毒药。而且还不止一种毒。”
此话一出,众官员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纷纷朝萧令光看来。
谢绍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键,微挑眉梢,摸了摸刚蓄的短须,觉得事情越来越耐人寻味了。
徐栋梁和仵作伏在地上的身体轻轻发颤,没人发现,两人的额头已经冒出细汗。
萧令光冷冷凝视地上的两人:“两位都没有说实话,本宫方才可有跟你们说过,莫要昧着良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徐栋梁和仵作面色皆是惊变,却也明白多说多错,都紧闭嘴唇,不敢再说。
萧令光也没打算等到两人回应,说道:“首先,二位没有告诉大家,死者中的是什么毒。其次,死者不止中一种毒。”
此话一出,窦妙瑛和窦谦脸色皆变得冷沉。
徐栋梁和仵作也是身子一软,脸色惨白。
两人做梦都没想到,竟还有人主动揽下罪责,看样子还想把过程详细告诉在场众人。
这大长公主,莫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