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早抬手喊来一个人:“去告诉胡御史,就说他的儿子在本宫府里因出言不逊被打了一顿,打得还不轻,他若是想弹劾本宫,可以继续。”“是。”陆早早微微转头,看着窗外干净的青石板,明艳动人的脸上一片冰雪般清透淡漠的色泽。低头凝视自己涂着丹蔻的纤细手指,五指纤细,肌肤冷白如玉,很美的一双手。“谢洄年,本宫这双手好看吗?”“好看。”“若是染了血,应该会更好看。”天煞孤星。所有厌恶她的,仇视她的,费尽心机想置她于死地的人,都该死绝。
陆早早轻松就攫住了她的手腕,绝美倾城的脸上尽是嘲弄的笑意:“母后还是省点力气的好。”
太后气得胸脯起伏。
她已经许久未曾有过失态的时候。
哪怕曾经面对后宫争斗,曾经放逐女儿,甚至面对先帝驾崩,她也始终维持着正宫该有的优雅气度,从不在人前生气愤怒。
可陆早早却能在短短不到一盏茶时间里,就让她气得风度全无。
太后扯回自己的手,僵硬地坐了下来,咬牙切齿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宫只想为自己曾经受过的不公讨一个说法。”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放软语气道:“哀家知道以前对你不公平,但钦天监的预言任何人都不能忽视,毕竟这事关皇族存亡,你皇兄自小身子骨又不好,哀家难免会多想,你应该体谅一下。”
陆早早挑眉:“体谅?”
太后克制着心头厌恶,面上流露出几分自责和歉意:“哀家以后会补偿你。”
她以为陆早早只是在跟她耍脾气,仗着先帝临终前给她的那点兵权就想跟皇帝抗衡,实则只是因为心中有怨气。
所以太后觉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应该管用。
然而陆早早只是笑笑:“补偿?”
“嗯。”
陆早早喝了口茶,语气散漫:“太后打算怎么补偿我?”
太后问道:“你想要什么?”
陆早早抬眸:“我想要黄金十万两,太后给吗?”
太后神色一僵。
陆早早继续说道:“我想要晏宸坐下的那张椅子,太后能做主吗?”
“陆早早!”太后怒道,“你放肆!”
如此大逆不道,简直罪该万死!
“你看看,刚说了没两句,慈母的形象又维持不住了。”陆早早轻嘲,“本宫记得母后以前很是从容端庄,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几乎很少失态。”
太后咬牙切齿,以前没有人敢这么惹她震怒,她当然不会失态。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给解药?”
“给谁解药?”陆早早淡问,“若是给母后就不能给晏宸,他每个月会疼上三天,疼得他生不如死,如此一年若是没有解药,他就算不死也会被折磨得惨不忍睹,说不定根本活不到帝位稳固那天。”
顿了顿,“若是把解药给了晏宸,母后就要遭受这样的折磨。母后年纪大了,又是个女人,体力和承受力都不如年轻男子,可得好好考虑清楚。”
太后脸色僵白难看,恨不得活劈了这个孽畜。
“母后回去考虑考虑吧。”陆早早站起身,俨然一副打算送客的架势,“本宫就不送太后出去了,太后慢走。”
太后冷冷道:“你把解药给哀家,哀家会带去给晏宸。”
“太后确定?”
太后冷冷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江山社稷,哀家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能让晏宸有事。”
“太后对晏宸还真是母子情深。”陆早早红唇微勾,“可惜本宫不太高兴,所以今日没有解药,而且……”
太后皱眉:“而且什么?”
“太后眼下可能对本宫说的话还持怀疑态度。”陆早早淡笑,“太后回宫之后,等毒发一次尝尝滋味之后,再来跟本宫谈解药的事情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陆早早,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太后怒极,“哀家是你的母亲,你这样忤逆不孝,会遭世人唾骂,会遭天打雷劈!”
世人唾骂,天打雷劈?
如果她现在真的遭到天打雷劈,第一个拍手叫好的人大概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吧?
陆早早讽刺地勾唇,跟她谈亲情?谈血脉?谈人性?
太后还不够资格。
回到寝殿,陆早早命人带来胡御史家的小儿子胡云飞。
对方挣扎怒骂,脸上充满着愤怒:“为什么把我抓来?长公主太无法无天了,我要告御状,我一定要告御状!”
陆早早冷眼瞧着他撒泼,淡淡道:“拉下去,打五十鞭子。”
“是!”
“为什么打我?”十七岁的少年满眼喷火,“我犯了什么错?长公主仗着麒麟卫在手就横行霸道?若是先帝得知,必定会后悔让你掌管麒麟卫——”
“加五十。”陆早早轻飘飘地开口。
胡云飞气得失控:“陆早早,你就是个天煞孤星!你冷血无情,你的心肝肺都是黑的——”
“再加五十。”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是个恶魔?你就是个不祥之物!”
“加一百。”
鞭子狠狠抽了下去,胡云飞疼得脸色惨白:“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打我!”
“你可以继续骂。”陆早早斜倚门框,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看看究竟是你嘴皮子厉害,还是你的小身板更扛得住鞭子。”
胡云飞还想说什么,然而想到陆早早一次次往上加的鞭子数目,气势忍不住弱了三分:“你要打多……多少下?”
“沈墨。”
“回禀殿下,一共要打两百五十鞭子。”
两百五十鞭子?
胡云飞脸色大变:“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你直接杀了我吧!我不想挨这么多鞭子。”
“放心,两百五十鞭子死不了人。”陆早早转身入殿,“控制好力道,给他留一条命。”
“是。”
“长公主殿下,你不能打我!我父亲是御史,他会弹劾你的,他一定会弹劾你的!”胡云飞在外面大喊大叫,“我不骂你了还不行吗?饶了我吧,疼死了!嗷,疼死了,你们轻点,轻点……”
陆早早坐在窗前,微阖着眼,听着外面求饶夹杂着认错的声音,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谢洄年,你觉得这声音好听吗?”
谢洄年道:“好听。”
“你耳朵有问题。”陆早早睁眼看着他,眼神微妙,“沈墨,太吵了。”
“是。”
沈墨把胡云飞嘴巴堵了起来,不让他再乱喊乱叫,于是就听到鞭子落在身上和一阵阵呜呜呜的声音清晰传入耳朵里。
陆早早抬手喊来一个人:“去告诉胡御史,就说他的儿子在本宫府里因出言不逊被打了一顿,打得还不轻,他若是想弹劾本宫,可以继续。”
“是。”
陆早早微微转头,看着窗外干净的青石板,明艳动人的脸上一片冰雪般清透淡漠的色泽。
低头凝视自己涂着丹蔻的纤细手指,五指纤细,肌肤冷白如玉,很美的一双手。
“谢洄年,本宫这双手好看吗?”
“好看。”
“若是染了血,应该会更好看。”
天煞孤星。
所有厌恶她的,仇视她的,费尽心机想置她于死地的人,都该死绝。
那些人死绝了,耳根子就能清净下来,空气也会变得清新干净。
陆早早笑了笑,眉眼间芳华流转,美得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