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种种对不上的细节,不胜枚举。而李纤凝之所以在看过卷宗后对魏斯年产生信任,不为别的,只为那份对张豫有利的口供正是魏斯年放入卷宗。这桩案子,前期由魏斯年负责,后面换成了韦县令,卷宗也由此分裂成两个部分,像裂开的天堑,一端生,一端死。很不幸,张豫被置身于死亡之端。魏斯年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其实那日从李小姐嘴里听到‘秋言’二字,我立时想起了这桩案子,四年了,我没有一时一刻忘记,明知是冤案,还是眼看着它发生,没有能力阻止。”
凡此种种对不上的细节,不胜枚举。
而李纤凝之所以在看过卷宗后对魏斯年产生信任,不为别的,只为那份对张豫有利的口供正是魏斯年放入卷宗。这桩案子,前期由魏斯年负责,后面换成了韦县令,卷宗也由此分裂成两个部分,像裂开的天堑,一端生,一端死。很不幸,张豫被置身于死亡之端。
魏斯年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其实那日从李小姐嘴里听到‘秋言’二字,我立时想起了这桩案子,四年了,我没有一时一刻忘记,明知是冤案,还是眼看着它发生,没有能力阻止。”
尽管李纤凝已经推敲出大概,仍旧想从魏斯年口中获悉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魏斯年如她所愿,娓娓道出始末。
11.上弦月篇(十一)心志昭昭
孟光遇害一案,掀起轩然大波。以此为引,陆陆续续有人指出他们的家人抑或朋友进入小合山后失踪,进山搜寻不得结果,只道被野兽叼走了。而今看,竟是叫人杀害了。接二连三牵四挂五,牵出白骨案这等连环劫财杀人案,受害者数量不可估量,实属恶劣。
上头连番施压,要求限期破案。韦县令哪里有主意,只能加紧逼迫下面。
魏斯年那阵子委实苦不堪言。一方面,他率领衙役搜山,根据山中猎户的指引,捉获了几伙强人。另一方面,问孟家讨来孟光失踪当日所穿衣裳所带佩饰的名单,凶手杀人劫财后必然销赃,魏斯年挨家当铺查访,希冀寻找到线索。
不想韦县令又来给他添乱。韦县令有意做成此案,拿那几伙强人顶罪。经过刑讯,那些人也只是打劫过路行人而已,并未伤人,魏斯年不忍叫他们赔上性命,与韦县令屡屡周旋。
正当双方焦头烂额之际,居德坊坊民张豫杀人的流言不胫而走,风声吹到韦县令耳朵里,韦县令精神一震,也不管那几个强人了,立刻叫魏斯年前去拿人。魏斯年抓来张豫,连夜审问,得到了第一份口供。下到居德坊走访调查,确定口供为真。事隔多年,死者尸骸无处打捞,身份无从考证,又没有死者家属状告张豫,按照律例,理应放人。韦县令却不同意,他认为张豫故意编造错误的时间地点,妄图脱罪。调开了魏斯年,由他亲自负责此案。
“后面的事李小姐都知道了,张豫被屈打成招,判了个斩立决,当年秋天就给斩了。”
“张豫的首份供词是魏县丞力主放进卷宗,我想您这样做是想为张豫昭雪留一线生机。”
魏斯年苦笑道:“不瞒李小姐说,此案我曾深入调查过,获悉的证据不止这些,可惜能放入卷宗里的也仅仅是这张薄纸了。大理寺有复审合议地方司法案件的职能,我曾寄希望于此,但是因为各地案件过于庞大,大理寺也仅仅是抽查,那一年抽查的案子里不曾有张豫这桩,错失了这个机会,便永远见不了天日。”
“魏县丞既盼着此案重见天日,为何当初给我的感觉你在有意回避遮掩此案,这其中难道另有什么隐情?”
“李小姐慧眼如炬,关于此案,我确实既希望李小姐知道,又不希望李小姐知道。”
“此话怎讲?”
魏斯年眸中飘过沉甸甸的忧虑,“先头说了,当年我曾深入调查此案,甚至已经隐隐触碰到核心,偏在这时我收到小女遭遇歹人袭击的消息,我急忙奔回家中查看,小女伤在后脑勺,下手的人拿捏着力道,见了血,没伤骨头我问小女可看清袭击的人,小女哭着摇头说没有当时养娘带着她在园中玩耍,中间小女嚷嚷口渴,养娘进屋给她取水,趁着这功夫,一个蒙面歹人翻墙而入,用石头袭击了她我浑浑噩噩,想不通谁会干这种事下午回到衙署,竟然在廨宇里发现了小女爱不释手的兔俑那兔俑碎得四分五裂,昭示的意味不言而喻打那以后,我结束了所有调查,不再掺和白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