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季芙是养女,和季堃一样大,不插手家族事务,却是老爷子膝下最常见到的孩子。按理说,季家应该枝繁叶茂才对。但是到季时彦这一辈,人丁却少得可怜。老三老四都三十好几了,却至今未婚,没有孩子。老大据说年轻时候就废了,无子。而季时彦父母当时怎么怀都怀不上,老爷子一急,就听信偏方,给他们抱养了一个男孩,取名叫季祯。结果一年后,季时彦的妈妈就真的怀孕了。看老二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老爷子又做主,把季湛过继给了大儿子。
翌日清晨,季时彦被一股浓郁的牛肉香气叫醒。
客厅的沙发里叠着一床被子,表明苏妗昨晚在这里睡了一夜。
厨房里穿着围裙的女人听见脚步声,转眸露出一张笑脸。
“看起来精神不错哦,快来吃面。”
季时彦恍惚间有种小夫妻过日子的岁月静好感。
苏妗的手艺不错,虽然赶不上五星级大厨,但胜在有居家味儿。
她看着沾满酱汁的碗底,问:“还可以吧?”
季时彦点头,这次没有吝啬他的赞美:“还行。”
苏妗也不恼,把素静的小手伸到他跟前:
“一碗面,五百,我要现钱。”
“还有昨晚你吃的退烧药,两颗四百。”
“另外我照顾你到半夜,劳务费三千。”
苏妗顶着一张服务员标志的笑脸,等他掏钱。
两人现在是金钱关系,就别怪她掉钱眼里了。
季时彦笑得很淡,眼角透着微微的寒意。
……
送走季时彦,苏妗到来顾听南的工作室。
顾听南把一张支票给她。
“昨晚那位客人把你的披帛买走了。”
这是一张个人支票。
苏妗看了眼名字,迟疑一瞬。
“对方很识货,看上了你上面的蹙金绣法,所以不仅花双倍价钱买走了你的披帛,还留下了一单生意。”
“什么活儿?”苏妗问。
顾听南把一个精致的木盒推到她面前,打开。
里面是一件上了年头的蹙金绣褂裳。
“这是客户母亲家里祖传的,因为年头太久需要修复,整个a国会这一绣法的人凤毛麟角,所以没人敢接他的单子,我不确定你行不行,所以让他把东西留下,tຊ等你看过再说。”
苏妗是行家,仔细细一看就知道是人家的传家宝。
“风险太大,我不接。”
顾听南看她连对方多少钱也不问就拒绝,就知道她有顾虑。
“好,我转告他。”
“最近太缺钱了,那件蹙金绣的云锦纱衣抓紧时间给我卖掉。”
“你怎么突然需要很多钱,是不是遇上诈骗了?”顾听南很警惕。
“被季时彦敲了一笔,你去给我讨公道?”
顾听南笑:“你们有戏?”
苏妗点头:“夫妻关系基本破裂,但是我们建立起了金钱关系。”
顾听南:……
你们两口子的缘分不会就此开始了吧?
几天之后,是季老爷子的寿辰。
今年老爷子不过整寿,所以没有大操大办。
老人家只要求能聚在一起的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
苏妗正准备出门,季时彦的电话就来了。
“知道今天要回老宅?”他问。
“嗯。”
不生孩子,不谈钱,她对他没什么话。
季时彦捏了捏眉心:“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苏妗有些诧异。
往常老爷子寿宴她也参加的。
但都是和季时彦各走各的,连坐也不会坐到一起。
今年他竟然主动要来接自己。
“我只是去坐坐就走。”苏妗道。
季时彦笑了一声:“你在怕什么?”
怕你的白月光嫂子把我给吃了呀。
苏妗只是心里想想,不回答他。
……
老宅。
虽然只是简单的寿宴,但宅院里还是挂起了红灯笼。
老爷子膝下有三子一女。
大儿子是个病秧子,常年住医院。
最近病情反复,医生不让他回家。
季时彦的爹是老二,夫妻俩已在国外定居。
这次寿宴两人没有回,让儿子代他们送份厚礼。
老三是老爷子晚年意外来的,叫季堃,住在老宅。
他一直觉得家族继承人应该按辈分定,大哥二哥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接手,那么继承人也应该是他。
谁知老爷子竟然提拔了季时彦。
所以他一直和这个侄子不对付。
老四季芙是养女,和季堃一样大,不插手家族事务,却是老爷子膝下最常见到的孩子。
按理说,季家应该枝繁叶茂才对。
但是到季时彦这一辈,人丁却少得可怜。
老三老四都三十好几了,却至今未婚,没有孩子。
老大据说年轻时候就废了,无子。
而季时彦父母当时怎么怀都怀不上,老爷子一急,就听信偏方,给他们抱养了一个男孩,取名叫季祯。
结果一年后,季时彦的妈妈就真的怀孕了。
看老二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老爷子又做主,把季湛过继给了大儿子。
所以到这第三代,要真以血统论,目前只有季时彦一个。
这也就不难理解老爷子催生的心情了。
季时彦和苏妗一起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
以致大家都忽略了,来给老爷子过寿,两人都空着手。
季时彦拧眉问苏妗:“你没准备寿礼?”
苏妗一脸无辜:“我以为你准备好了。”
季时彦:“我给了五十万。”
苏妗想不起来了:“什么时候?”
男人看了她两秒,不解释,拿起电话去了一边。
苏妗正在发短信,季祯的老婆坐了过来。
“你和时彦打算好好过了?”
苏妗看了看俞颖笑得大方得体的脸,垂眸:
“我们只是刚好在门口遇上。”
俞颖看她一贯老实巴交的模样,握住她的手,慈眉善目道:
“你别把我和他的过往放心上,我们已经过去了,而且我现在有孕在身,不可能再和时彦有什么,你们俩能好好过日子,我会为你们高兴。”
“大嫂,我们真的只是在门口遇到。”
俞颖看她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于是找了个借口,走了。
苏妗无奈地笑了笑,
俞颖和季时彦有一段过往,这事是季堃告诉她的。
那时,季时彦和俞颖的哥哥俞湛打小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而俞颖幼时救过季时彦一命,于是两人少时就谈起了恋爱。
可是后来因为季时彦把俞湛的心上人送出了国,两次就此翻脸。
俞湛发誓要让他尝到爱而不得的滋味,于是把使计把妹妹嫁给了季祯,让他俩成了最尴尬的关系。
每次回老宅,苏妗越是被冷落,俞颖就越关心她。
相反,如果哪次季时彦给了她一个眼神,俞颖就会给她一次难堪。
今晚,苏妗就想简简单单给老爷子过个寿,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咬死不说真话。
她拿了颗葡萄,剥好皮,正要吃。
季时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抓着她的手把葡萄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苏妗当即感到一束锋利的目光从远处射来。
狗男人,没事给她找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