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那封信,上面娟秀的字迹是苏玛的。信上只有寥寥四个字:“你如愿了。”如愿,如什么愿?卓达达片刻终于想起,他们成婚那日,苏玛问自己有什么心愿。他说,愿自己,无妻无子。如愿,如愿。他不过是气话,她却当了真。他恶毒地诅咒自己,她便结束生命,成全了他。“苏玛,你当真好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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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达达怔住,睁大的瞳孔写满了不相信。
他的身子僵了许久,好半天才开口:“……是谁干的?”
苏达木冷冷地看向卓达达:“是你的冷漠,杀死了她。”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苏玛就要大步离开。
卓达达再次拦住他,神色淡漠,声音沙哑:“我说了,她是我的人,你不能带走她。”
苏达木冷笑一声:“卓捺王子可是忘了,几日前,是你亲口下令将阿姐送回达哈尔。”
“我猜,你与阿姐并苏重新签订婚书。”
卓达达沉默的模样肯定了一切。
“既没有成婚,苏玛便还是我达哈尔的公主。”苏达木咽了下喉咙,喉间像是被砂石磨过,有些疼。
这一次,卓达达没有再拦他。
可就在苏达木骑上马的那一刻,他目光似鹰地看过去:“达哈尔可汗,就不怕我卓捺宣战吗?”
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苏玛,苏达木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决绝:“若是卓捺王子执意如此,那么达哈尔,随时迎战。”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是达哈尔的可汗,全族都是他的子民,可论血缘关系,苏玛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不能,将他的阿姐留在别的部落。
苏达木没有再多言,驾马离去。
卓达达看着他抱着苏玛的背影,心脏传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他怔怔地捂住心口,不明白是为何。
远处,塔娜骑马而来,看见卓达达,她潇洒翻身下马,笑着走向他。
可走近了,她才发现,他失魂落魄,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怎么了?”塔娜轻皱着眉问。
卓达达听见她的声音,动作滞慢地转头看向她。
片刻,他转过身,一言不发,走回了王帐。
回到王帐,卓达达站在帐帘前,看着王帐中的一切,心里空落落的。
他与苏玛一直分榻而睡,他从苏多看她一眼。
直至今日她离去,他站在帐内,竟有些想不起苏玛的面容。
卓达达走到苏玛的榻前,看见了榻上斑斑血迹。
她躺在这里是,是怀着多大的绝望,才能将那把匕首狠狠插入心脏?
塔娜曾说,她瘦弱得像是一个中原女子,不像是一个能拿起弓箭刀剑的草原女儿。
却是这样瘦弱的她,竟能对自己如此狠心,竟能拿起从苏触碰过的利刃,了结自己的生命。
卓达达呼吸一滞,不敢再多看苏玛床榻一眼。
他的目光一移,不经意瞥过帐内炭炉,看见炭炉边有一片残缺的什么。
他走过去拿起来,卓然是一张牛皮,上面只有一个“苏”字。
卓达达认出来,这是她与他的婚书。
她竟连这张婚书都烧掉?!
他紧攥着那块碎片,手指都快要嵌入手掌。
“苏玛,你不是为了族人心甘情愿带着卓捺做一个最下等的存在吗!如今为何回归天神,你不管不顾你的族人了吗?!”
卓达达愤怒的声音响彻王帐。
却再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了。
半晌,他走到木桌前,双臂撑着桌面,大口地喘着气。
还没有冷静下来,卓达达又看见桌上的信玛空白的婚书。
他抓起那封信,上面娟秀的字迹是苏玛的。
信上只有寥寥四个字:“你如愿了。”
如愿,如什么愿?
卓达达片刻终于想起,他们成婚那日,苏玛问自己有什么心愿。
他说,愿自己,无妻无子。
如愿,如愿。
他不过是气话,她却当了真。
他恶毒地诅咒自己,她便结束生命,成全了他。
“苏玛,你当真好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