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安随风将荷包系在了腰带上,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支通体透亮的玉簪,簪头雕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这只海棠玉簪是我亲自挑选,第一眼看见它,就觉得与你很是相称,人比花娇,我为你簪上吧。”安随风见柳如眉没有拒绝,拿起玉簪为她簪上,他炙热的目光快要将人融化。柳如眉欣喜之余,脑中不知怎么的闪过夜里梦魇,让她有些不安,试探性问话。“安小将军定亲之事家中可曾知晓?”安随风眸色里闪过一丝的难过,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淡然笑了笑。
柳如眉听着调侃,咻的红了脸颊,娇嗔的瞪了一眼柳如月,对方笑吟吟离去。
而一旁的安随风没想到柳如月说话如此胆大,耳根子一股灼热,半晌两人相对无言。
微风习习,将柳如眉额前的碎发吹散,她小声却坚定的对着安随风道了声谢。
“谢谢你能来柳府提亲。”
安随风被这一句话弄得摸不清头脑,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柳如眉,好似要将她看透。
柳如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圆谎,她支支吾吾的解释。
“是因为我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女儿家婚配不可拖延,不然会被外人笑话,丢了家族的脸面。”
安随风眼神透露出怜惜,他想要握着柳如眉的手,郑重其事的告诉她,她很好,在他面前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必妄自菲薄。
可他害怕吓到对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面色真挚语气沉稳开口。
“如眉,我愿这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负此生。”
直白的示爱,让柳如眉一下有些招架不住,她呆愣了片刻后错开眼神,良久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安随风感觉自己从未有过如此真心开怀的时候,以前他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现在他有了想要守护之人。
“我亲手绣了个荷包,是打算在成婚后给夫君的定情信物,以表心迹,现在我将它送给你,你要好好收着。”
柳如眉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蛋红彤彤像一颗熟透了的蜜桃,看的安随风忍不住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安随风将荷包系在了腰带上,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支通体透亮的玉簪,簪头雕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这只海棠玉簪是我亲自挑选,第一眼看见它,就觉得与你很是相称,人比花娇,我为你簪上吧。”
安随风见柳如眉没有拒绝,拿起玉簪为她簪上,他炙热的目光快要将人融化。
柳如眉欣喜之余,脑中不知怎么的闪过夜里梦魇,让她有些不安,试探性问话。
“安小将军定亲之事家中可曾知晓?”
安随风眸色里闪过一丝的难过,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淡然笑了笑。
“家中双亲已不再,今日上门提亲,也是寻了位年长我的兄长妻子前来,为求能够不辜负柳家的托付,将如眉嫁于我。”
柳如眉张了张嘴,面上略微显得有些踌躇,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安随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语气轻松的宽慰她。
“如眉不必在意,从今往后有你在我身侧,我将不再是孤身一人。”
柳如眉怔怔的看着安随风,他眼里温柔似水的情谊快要将自己吞没,心怦怦跳动。
“那是自然,不知道婚期你与父亲和母亲商议的是何时,我想提前一些……”
安随风看着柳如眉娇俏的模样, 心头一阵悸动,小女儿的娇羞让他忍不住动心,再加上柳如眉这句暗示的话语,更是高兴。
“婚期定在了三月后,特意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不过,你若是觉得不妥,我们可以再商议,如眉,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柳如眉看着安随风一脸真挚,心底却是有一丝的愧疚,她感觉自己像是利用了对方,为了能够让她逃离太子的魔爪。
但这样的情绪持续的时间不长,柳如眉对太子的抗拒更多,她迫切的想要远离,听见对方也愿意提前婚期,且不问她缘由,光是这一点,日后与他生活,自己也会自在许多。
两人相视一笑,微风吹拂起柳如眉的发丝,安随风体贴的为她拢了拢。
屋檐下喜鹊叽喳叫,玉金笑着打趣,“瞧瞧我们二小姐春风满面的回来,安小将军想必是为知心人!”
柳如眉羞涩瞪了她一眼,“你个小妮子怎么还学会了嘴碎,我看你也是到了思春的年纪,索性明日就回了母亲,将你也物色个好人家吧!”
玉金顿时就红了脸颊,一旁的银珠见状也跟着柳如眉一块儿调侃她,她一时间是又羞又气。
“二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一辈子都伺候二小姐!”
玉金娇哼一声,跺了跺脚就窜出屋门去,银珠捂着嘴偷笑,为柳如眉将外袍褪下。
“二小姐今日跟安小将军逛园子怕是也劳累,我就去回了夫人,晚膳在屋内用吧?”
银珠一边为柳如眉将钗环都卸下,一边小心的为她擦掉脸上的脂粉,又细心的给她揉捏胳膊和肩颈。
柳如眉舒适的闭上双目养神,“不可骄纵了自己,规矩还是要守,银珠你推拿的手艺是越发好,我身上的不适感一下就没了。”
主仆二人闲聊谈笑,夜幕渐渐黑沉了下来。
许是亲事定下来了,柳如眉睡得都安稳了不少,也不需要再点安神香入睡。
旭日东升,凤仪宫内,众嫔妃来给皇后请安。
“各位妹妹安好,今日倒也倒也没有其他重要之事说明,本宫就不多留妹妹们,张贵妃,殷德妃,吴贤妃,梁淑妃你们留下。”
皇后将其他嫔妃打发了后,独留了宫中四位位份高的妃子,与她相商为皇子挑选妃子一事。
坐在皇后右手下方的张贵妃端起茶水浅浅呷了一口,张贵妃在当今陛下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入府,张家手握兵权,再加上她为皇帝诞下皇子,母凭子贵,这些年来皇帝对她的宠爱丝毫不减。
张贵妃已经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却依然风姿绰约,头戴一支点翠靛蓝歪凤头面,耳垂上吊着的绿翡翠,通体绿莹莹,手腕上带着外藩朝贡的珊瑚串珠,衬托得整个人珠光宝气。
“皇后娘娘看来并非没有重要之事,只是这事情怕是只有我们姐妹几人能够给您拿个主意?”
皇后莞尔一笑,她与张贵妃这些年平分秋色,亦敌亦友,各自只需要对个眼神,都能够明白互相的心思。
相比于张贵妃的张扬,皇后的宫装就要淡雅得多,但该有的中宫规格都不可缺,她头上那顶凤冠上的明珠,乃是皇帝亲自为她寻求的生辰贺礼,仅此一颗。
朝贡的东珠是有皇后能够使用,但皇后不喜欢奢靡,只做了一对东珠耳坠,韵金纱缎的面料上,绣着姚黄牡丹,象征着中宫的地位,一举一动都昭示她身为后宫之主的威仪。
“妹妹是个心思灵巧的人,我这心思瞒不住你,这不是宫中的皇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本宫就想着与各位妹妹一同挑选世家小姐,为皇子婚配。”
坐在皇后左手下方的殷德妃连忙跟着搭话,“皇后娘娘来问我们,想来是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
殷德妃出生清流世家,性子娴静,为皇帝生了一儿一女,是个有福之人,后宫中人人都受过她的善意,皇帝就算是忙着政务,也会抽空去她拂清宫坐坐。
没有张贵妃专宠的恩赐,也没有皇后中宫之位的权势依仗,殷德妃的衣装就显得朴素不少,又因着她是礼佛之人,常年手上都挂着一串檀香木的佛串,也不带贵重的首饰,宫装除了该有的规格,她也不争不抢。
“德妃姐姐这般着急,难不成你是怕与皇后娘娘同看上一家的姑娘?我记得四皇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德妃姐姐是打算挑选母族的姑娘还是其他世家的小姐?”
吴贤妃与张贵妃交好,靠着这棵大树,说话也是随心所欲,向来是喜欢挤兑殷德妃几句,在梁淑妃为入宫之时,她本是皇帝新宠,家中也靠着她步步高升。
但她有孕后不能侍寝,本想从母族中挑选一位,可惜她还未盘算好,胎儿就小产,身子也拖累了,这些年一直未曾有孕。
吴贤妃喜欢穿鲜艳的衣装,能够将她容貌身段展现出来,姣好的面庞,盈盈一握的腰身,加上她江南水乡的软语轻言,又肯学新花样,唱曲儿舞袖都会一二,皇帝倒也疼爱她。
“贤妃妹妹还是这般心直口快,今日我们只看画像为皇子们选妃,其他的事可不兴说。”
皇后看似打趣的一句话,其实也是暗中敲打了吴贤妃,殷德妃对着皇后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吴贤妃倚靠在黄梨木的座椅上,转动着手腕上的珐琅镶宝石手镯,没有继续说话。
年岁最小的梁淑妃,前几年才为皇帝添了小公主,她现下最是受宠,但也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宫中分为两派,但她这个聪明人,游走在中间如鱼得水,怪不得能够得到皇帝的宠爱如此之久。
梁淑妃轻轻笑了笑,“皇后娘娘放心,我们姐妹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闲话过,就是调笑了两句,皇后娘娘将世家小姐们的画像拿出来给我们过过眼吧。”
她一句话应承了皇后,又帮吴贤妃递了台阶,双方都给她讨好了个遍,这就是梁淑妃手段的高明处。
皇后对身侧站着的掌事嬷嬷递了个眼神,掌事嬷嬷欠身行礼,朝着殿外走去,不多时就带着一众宫女走进来,每人手中捧着一副画像。
宫女们一排排的站好,提着画像供几人挑选,皇后与殷德妃交谈甚欢,时不时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户部侍郎家嫡次女,性子温和,举止端庄,本宫看二皇子做侧妃倒是合宜,不知道贵妃以为如何?”
皇后对着宫女招招手,宫女提着画像走近了些,张贵妃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画像,倒是个标志的美人儿,满意点点头。
“皇后娘娘都说好,自然这姑娘也是挑不出错处来,臣妾看着也不错,留下吧。”
张贵妃眼底笑意加深,这姑娘她宫宴上曾看过,是为知书达理的孩子,当侧妃扶持自家儿子,倒也是合适。
“德妃,本宫为四皇子挑选的侧妃,乃是国子监监长的长女,这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在她父亲耳濡目染下,富有学识,四皇子喜欢读诗词写歌赋,二人定能相处融洽。”
皇后与众人说话间,掌事嬷嬷拿着一副字画走了出来,与众人介绍这是国子监监长之女所做。
殷德妃看着眼前这副踏春图,满意点点头,“这一手簪花小字写的真好看,皇后娘娘眼光好,留下吧。”
皇后一抬手,宫人又换了一批画像,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不知道各位妹妹可有了皇子正妃人选?”
皇后身为各位皇子的嫡母,为他们挑选侧妃跟侍妾就行,这正妃出了皇帝赐婚以外,皇子们的母妃,是有权利推举。
“皇后娘娘,臣妾看中了郑国公家的郡主,这孩子同臣妾一样,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臣妾在宫宴上与她有过交谈,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张贵妃将心中的人选说出,她不怕皇后不同意,这人她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也在皇帝跟前提过。
皇后点点头,郑国公是开元老臣,这位郡主是他的幼女,与二皇子年岁相仿,喜欢研讨兵书,倒是与二皇子能说上话。
“德妃姐姐定了哪家的姑娘?”
吴贤妃虽说没有儿子,但是她母族中倒是有适龄的女子,若是能成为皇子妃,她母族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她知道殷德妃只看中女子的才情,品性,不像张贵妃跟皇后,都要挑选家族势力,所以四皇子算是不错的人选,能够拉拢,也是多了一分希望。
“臣妾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打算改日问问皇儿,不知道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定了谁家的姑娘?”
殷德妃目光柔和的看向皇后,皇后则是摇摇头。
“太子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本宫也为这件事情头疼,只能慢慢看看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