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素敏现在心里恨得不行,谢泷西要是在,她非得上手拧她几下不可,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可见是没被好好教导过。“这死丫头一肚子坏水,留不得!”余素敏不遗余力地说谢泷西的坏话,生怕谢岳平因此动摇留下谢泷西。她绝不会让她的卫红去乡下吃苦。谢泷西再是高中毕业又怎么了,她生了她,谢泷西生来就欠了她的,就得听她的安排。而且,下乡必须要有城市户口,现在城市户口多难进,没有工作单位接收,只能对调,为了让谢泷西顺利下乡,他们已经把她的户口跟谢卫民的对调。
晚上谢岳平下班回来,听到谢泷西是高中学历,且还成绩不错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心情几度复杂。
谢岳平比任何人都自傲自己的大学生身份,他也一直看中孩子的学习成绩。
可惜谢卫红随了余素敏,脑子不开窍,怎么教都教不会,只会跟别的小姑娘比吃比穿,分外愚钝。
谢卫民则是还小,谢岳平也相信男孩子发力更晚。
他没想到谢泷西会这么出色,原以为谢泷西只是长相比弟弟妹妹要出色,没想到脑子也更好,要是早知道,或许当年他不会把她扔掉。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尤其是这几天谢泷西的变化,虽然时时跟他们对着干,但比起刚来时的沉默寡言,现在的她仿佛珍珠拂去灰尘,忽然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她人呢?”谢岳平看了看,谢泷西此时并不在家。
余素敏没有好气,“谁知道她跑哪里去了,这死丫头倒是会装相,老谢,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竟然被她骗了过去。”
高中毕业这事谢泷西一点没提,摆明了就是看她的笑话。
余素敏现在心里恨得不行,谢泷西要是在,她非得上手拧她几下不可,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可见是没被好好教导过。
“这死丫头一肚子坏水,留不得!”余素敏不遗余力地说谢泷西的坏话,生怕谢岳平因此动摇留下谢泷西。
她绝不会让她的卫红去乡下吃苦。
谢泷西再是高中毕业又怎么了,她生了她,谢泷西生来就欠了她的,就得听她的安排。
而且,下乡必须要有城市户口,现在城市户口多难进,没有工作单位接收,只能对调,为了让谢泷西顺利下乡,他们已经把她的户口跟谢卫民的对调。
谢卫民的迁回老家去了。
要是谢泷西赖着不走,谢卫民的户口就弄不回来了。
谢岳平皱着眉头,摸出一根香烟来,“你别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
……
余素敏在绞尽脑汁不让谢岳平改主意,谢泷西则是在知青办帮忙核对名单。
光靠舆论压力,是没办法让谢岳平夫妻老实做人的,谢泷西必须得拿出实证才行。
上辈子第二批下乡名单出来的时候,谢泷西才知道,她的名字早在她还没到沪市,就已经添到了花名册上。
谢泷西想拿到原始花名册。
吃了晚饭,她就到厂办公楼知青办公室这边来碰运气,想看能不能跟里头的干事混个面熟什么的。
谢泷西是打算一步步来的,没成想她运气出乎意料地好。
眼看着第一批知青就要下乡,名单刚刚确定,知青办正是最忙的时候,每天都是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
谢泷西就是在窗边晃了一晃,就被临时抓进去当了壮丁。
“这些是领过专供的名单,你核消一下,这是原始花名册,报了名的全部划掉,很简单的,有不会的就问我。”年轻女干事笑容里带着连日劳碌的疲惫。
看着直接摊在面前的花名册,谢泷西,“……”
什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就是啊!
谢泷西没急着找证据,先核消第一批领过专供的名单,并做好备注。
这个工作只是扫个尾就好,谢泷西很快照着前面的做好,交到年轻女干事的手里。
“这阵子可没人敢往知青办跑,你倒是胆子大。”年轻女干事笑着接过册子仔细翻看,“做得很快呀,我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咦,做得很好,是哪个科室的同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本来以为谢泷西是毕业要下乡的学生,但看册子上整理好,条理清晰的备注,女干事又以为是新同事。
不等谢泷西回答,年轻干事就抱怨起来。
跟早前孩子们争着抢着要下乡的时候不同了,现在知青办的工作难做,为了逃避下乡,大家都是想方设法各显神通。
这一阵还好,前一阵厂里有喝不完的喜酒,大家也都理解。
理解归理解,工作还是要做的,可惜厂里不给多拨人来帮忙,就知青办这两三人,忙得头都大了。
坐在最里头单独办公桌上的年长女性这时也抬起头来,扶了扶老花镜,“妇联的?”
这阵妇联的也忙,结婚的小青年多嘛,宣传的小册子不够用,这几天也都在办公室加班加点油印刻板。
这个点能在厂里晃的,不是厂职工,就是职工子。
这也是年轻女干事直接拉壮丁,把人拽进办公室帮忙的缘故,都是自己人,她们的工作也不涉及机密,不用防这防那。
当然,分给谢泷西的,也只是简单的工作。
谢泷西抿了抿唇,“我不是职工,不知道你们听过我没有,我是谢副厂长家刚认回来的那个女儿,我叫谢泷西。”
闻言,办公室里三个人同时放下手中的笔,齐齐看向谢泷西,目光难掩惊讶。
家属院里的小事没听说,但谢岳平和余素敏,一个副厂长,一个工会干事,都是在办公楼这边工作的,接回一直养在乡下的女儿这事,大家都知道。
刚接回来的时候,知青办还不算忙,他们还议论过呢。
她们现在还不知道谢泷西是被遗弃的,只感叹过谢家三个孩子,独独把老大一个人留在乡下养,当父母的有点太过偏心了。
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怎么不能三个孩子都带在身上。
更别说每年谢副厂长的父母都会带他侄儿侄女来沪市过暑假,以前可一次都没有带过这个大女儿。
当时他们都挺同情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的。
谁也没想到大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三人对视一眼,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时候,门口突然探出来两个脑袋。
“鬼鬼祟祟在门口干什么,进来说话。”年长那位摘下老花镜,按了按鼻梁。
门口两人顿了顿,窸窸窣窣挪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三人明显对两人很熟,就是谢泷西看向其中一人,也忍不住高高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
她上辈子处过对象,后来却成了她妹夫的梁靖坤。
梁靖坤身边的人,谢泷西看到过照片,是他的发小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