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咖啡杯的醒目作用凸显出来。安蕾这才懂了。咖啡洒了,浑浊一整片,不太好处理。酒若是洒了,起码像水,捏两张纸巾擦拭干净,纵然东流而去,也没人在意。开始喝酒后,男人会收起笔记本,略微放松身体,拿店里的书来看。说来奇怪,黑仔和阿白两只猫咪似乎对年轻男人很感兴趣,时常坐到他对面。男人却不太会为两只猫咪分心,只是偶尔看向它们。另外,男人坚持用现金付帐,每每缓缓取出钞票,再有礼貌地对前台说谢谢。有一次店里零钱不够,安蕾想用支付
黑色咖啡杯的醒目作用凸显出来。
安蕾这才懂了。咖啡洒了,浑浊一整片,不太好处理。酒若是洒了,起码像水,捏两张纸巾擦拭干净,纵然东流而去,也没人在意。
开始喝酒后,男人会收起笔记本,略微放松身体,拿店里的书来看。
说来奇怪,黑仔和阿白两只猫咪似乎对年轻男人很感兴趣,时常坐到他对面。男人却不太会为两只猫咪分心,只是偶尔看向它们。
另外,男人坚持用现金付帐,每每缓缓取出钞票,再有礼貌地对前台说谢谢。有一次店里零钱不够,安蕾想用支付宝找钱给他,他说不用,留到下次付款再用。
从安蕾到唐果,再到葛析蓉,甚至到不爱搭理人的猫咪黑仔tຊ,都觉得他从头发到脚趾都是古怪有趣的。
大概四五天后,葛析蓉给年轻男人端酒的时候,第一次同他聊天。
那也是年轻男人第一次露出笑容。
当晚,年轻男人走后,葛析蓉对安蕾和唐果说:“他说他叫老尹,哈尔滨人,是个作家。”停了下,她又轻声嘟囔:“不知是真是假。”
安蕾心想,东北口音是对的,名称和职业奇奇怪怪,的确难辨真假。她隐隐觉得,老尹是为了葛析蓉而来。至于他何时开始关注到她,无从得知。
两日后。葛析蓉给老尹端酒时,忍不住问:“这年代,为什么只用现金?”
“因为取钱时很有意思。”
“你很有钱?”
“那倒没有。”
“那有什么意思。”
“取钱的时候,感觉取款机像是在对我唰唰倒洗脚水,所以觉得有意思。”
远处安蕾和唐果听见都乐了。
老尹看上去拘谨古板,敢情是个段子手。
葛析蓉倒没怎么乐,以无法理解的表情瞥着老尹,好像在看一只刻奇的不明生物。
葛析蓉很喜欢画画,素描和油画都懂一些。得到安蕾和唐果允许后,她将笔纸取来,偶尔闲时,借用店里的画架画画。
近日青岛夜雨多。有一夜下雨,店里客人走尽,只剩老尹一位客人。
“老尹,要不要给你画幅画?”葛析蓉问。
老尹看上去还算淡定,许久才说:“人长得丑,不值得画。”
葛析蓉说:“又不收你钱。”
老尹沉默。
葛析蓉摆出画架,说:“我手脚慢,八点半应该画不完。”
老尹说:“没事,可以多喝杯酒。”
葛析蓉凝神挥笔,半个多小时后,老尹那古板僵直的神韵呼之欲出。安蕾和唐果站在她身后看,对视未语,暗自惊奇。
“给你看看。”葛析蓉将素描放在老尹桌前,表情得意。
老尹难得笑说:“果然长得丑。”停了会儿,又问:“这幅画多少钱?”
葛析蓉坐回大长桌处,说:“今天心情好,想要就送你。”
“那不成,不如我请你喝杯酒。”
“不用,我在上班,而且不爱喝酒。”
老尹显得有脾气,说:“早知不让你画。”
葛析蓉疑似在揣摩他,看了看身旁的画架,半转身说:“那你给我买点油画用的颜料。正好手边没有。”
“好,明天我带来。”
八点五十分,老尹将素描画收好,独自离开。
吧台处,唐果低声和安蕾抱怨:“真是块木头。不知道等小蓉下班一起走?”
安蕾也低声回道:“可能知道她有男朋友。”
“感觉小蓉的男朋友不靠谱。”唐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