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捡起放在旁边的课本,马不停蹄地转身离开。她很害怕,自己一旦转身慢了,那酸红的眼眶就要落下泪来。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做这些不过是因为她救他而受伤,他出于愧疚一直照顾她而已。并没有其他另外的意思。可她还是贪恋了每天跟他一起吃饭的独处时光。虽然很安静,却是她内心感到欢喜的时光。-自从那天说不一起吃饭后,桑岁确实做到不跟他一起吃饭了。回归到原点,每天放学,她都会跟林落落一起去食堂吃饭。
“……”
盛以泽好整以暇地睨她。
桑岁心虚,支支吾吾的,最后只能解释说:“嗯,我只是饿了。”
男人微诧,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每天四肉三菜一汤,饿得这么快?
盛以泽凝眉:“你这年纪的小孩……消化能力这么好?”
桑岁提醒:“我十八了。”
男人手指一僵,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带了点耐人寻味的深邃。
“我成年了。”
女孩神色认真郑重,像是在告诉他什么。
盛以泽注视她眼,女孩圆眸澄亮,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盛以泽。”她说,“我不再是四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盛以泽眸色渐深,目光不由地落在眼前这张小脸上。
相比刚来他家的青雉,此时的她多了份青春少女的灵动和秀丽。
那张脸,白皙红润,是成年少女的朝气。
盛以泽别开眼,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饿就先吃饭吧。”
桑岁没说话,拿起筷子吃着。
男人话少,面对她时,更是没说多少话。
两人一起吃饭的这些天,更多的是两人面对面,默默地吃着。
有时候提到什么话题,他才会回应一下。
桑岁心里有点闷闷的,不仅是因为他还把她当小孩,还因为……
她隐约察觉到,他现在对她的好,只是看在她救了他,他负责到底,仅此而已。
埋头扒了一口饭,桑岁眼前的碗中多了一个鸡腿。
她抬头。
盛以泽用公筷给她夹了个鸡腿,全程没看她,像是随口问:“最近有没有感觉头疼?”
桑岁一怔,摇头:“没有。”
“之前医生说轻微脑震荡的痊愈期是七天左右,数了数时间,你脑震荡应该是好了。”
桑岁垂下眼,隐约猜到了什么。
“明天你就不用过来跟我一起吃饭了。”
桑岁抬头看他,扯了扯嘴角:“怎、怎么了?”
“你身体康复了。”
她脸色一僵。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身体康复了,也就不用再吃那些食堂师傅特意烧的营养餐了。
“嗯,我知道了。”
她放下筷子,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容。
“我脑震荡已经好了,你不用再自责和愧疚,也不用再叫人烧那些菜,其实我吃食堂窗口的菜也是可以的。”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你就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说着,她两手局促地搓了搓大腿,深呼吸一口。
“那什么,我吃饱了,先回宿舍了。”
说完,她捡起放在旁边的课本,马不停蹄地转身离开。
她很害怕,自己一旦转身慢了,那酸红的眼眶就要落下泪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做这些不过是因为她救他而受伤,他出于愧疚一直照顾她而已。
并没有其他另外的意思。
可她还是贪恋了每天跟他一起吃饭的独处时光。
虽然很安静,却是她内心感到欢喜的时光。
-
自从那天说不一起吃饭后,桑岁确实做到不跟他一起吃饭了。
回归到原点,每天放学,她都会跟林落落一起去食堂吃饭。
有时候碰到盛以泽他们,她也是装作看不见,拉着林落落去其他地方。
盛以泽端着餐盘,看着她拉着林落落扭身走掉的身影,眉头一拧。
“盛哥今天要去公司吗?”陈奕打好饭走上来,看见他目光落在远处桑岁身上,狐疑。
他算是发现了,这几天两人都没一起吃饭了,盛哥也没再叫食堂师傅特意烧菜。
陈奕侧眼看他:“你跟桑岁闹矛盾了?”
盛以泽斜了他一眼,端着餐盘找个地方坐下。
陈奕走过去一坐下,发现他目光一直看着一个地方。
他循着盛以泽目光看过去——桑岁和林落落坐在那儿。
陈奕笑:“好端端的,怎么不一起吃饭了?”
盛以泽收回目光,不说话。
“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走!”
陈奕起身,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拽住盛以泽胳膊,把人拉起来。
盛以泽皱眉:“干什么?”
“过去跟她们一起吃。”
“……”
陈奕拉着盛以泽走过去,探过脑袋笑问:“你们在吃什么呢?”
桑岁抬头,看见盛以泽,二话不说端起餐盘转身走了。
陈奕:“……”
-
明天就开始军训了。
前天晚上,班长在班群里发了张表格,说让大家填一下信息,特别是紧急联系人这块,必须要填写距离自己最近的家人或者朋友。
因为往年军训,新生出事的不少。
有些身体弱的,昏迷晕倒都是小事,有些体质差的也不上报给学校,导致军训时出了人命。
所以现在学校非常重视新生军训时的安全问题和抢救措施,还没开始军训,救护车就已经安排几辆在学校里等着了。
桑岁点开班群里的表,填写了各种信息,临到“紧急联系人”时,手突然顿住了。
医院那次出院信息表上,紧急联系人写的是盛以泽。
然而这次,她没资格写他了。
可她在云京市没什么亲人和朋友,唯一的亲人是妈妈。
桑岁想了下,垂眼,填上了云漫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填完,林落落扭头问她:“岁岁,紧急联系人你填的是谁呀?”
“我妈妈。”
林落落诧异,凑近她小声问:“你怎么不写盛以泽的?”
“为什么要写他的?”
“他是你哥啊!”
“又不是亲的。”
“……”
得,她算是看出来了。
两人掰了。
-
翌日。
盛以泽和陈奕从酒店出来,走向车。
十月还是烈阳,高温熨烤大地,隐约能看见马路上升起的丝丝热气。
盛以泽把西装外套脱下,打开车门把外套扔进去,抬手把白衬衫的袖口挽至肘部。
陈奕站在他身侧,出声:“看滋扬负责人的意思,我们这次的压力可不小啊。”
盛以泽睨他一眼:“怎么,怕了?”
“有你在,我怕个毛。”
盛以泽勾唇:“那你对我还挺信任的。”
“可不是,这次项目要是成了,以后你就能摆脱你爸的桎梏了。”
男人冷哼了声,弯腰坐上车:“别说什么大话。”
“得咧。”
话刚完,陈奕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看到是林落落,眸色一紧。
他连忙拿起接听,还没出声,那边就传来林落落焦急的声音。
盛以泽拿起中控台上的钢笔,见他脸色不对,“怎么了?”
“桑岁出事了。”
“咚——”
钢笔从男人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