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抱着自己哭,看在下人眼里,肯定又觉得是恶姑爷欺负善小姐。秋原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也不顾门房诧异的目光,抱起卢照,就进堂屋里去。这样自欺欺人似的宣示主权举动,会让他心里觉得好受一些。就是卢太太看到女儿女婿这样亲近,也只有捂着嘴笑的份儿:“怎么半天就回来了?你们两个光顾自己耍开心,也不说把人家沈小姐请到家里来坐坐。”卢照被平稳地放到进门的地毯上,嘴里一刻也不得闲地揶揄人:“还不是你女婿办的好事,见了面凶神恶煞地,把沈小姐吓得不轻,哪还
卢照抱着自己哭,看在下人眼里,肯定又觉得是恶姑爷欺负善小姐。秋原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也不顾门房诧异的目光,抱起卢照,就进堂屋里去。
这样自欺欺人似的宣示主权举动,会让他心里觉得好受一些。
就是卢太太看到女儿女婿这样亲近,也只有捂着嘴笑的份儿:“怎么半天就回来了?你们两个光顾自己耍开心,也不说把人家沈小姐请到家里来坐坐。”
卢照被平稳地放到进门的地毯上,嘴里一刻也不得闲地揶揄人:“还不是你女婿办的好事,见了面凶神恶煞地,把沈小姐吓得不轻,哪还敢到家里来?”
秋原不屑地瘪瘪嘴,她倒是会贪便宜,讨厌鬼严子陵那是半点都不提的。
“我那能叫凶神恶煞?不过是严家四少爷也在场,我陪留学归国的博士说话,神情总得恭肃些,才配他的身份。”
一听到严子陵的名讳,卢太太似乎也有些吃惊。她本仰靠在沙发上读报纸,这会儿也坐直了腰,狐疑地看向卢照,像是在问,严家少爷是不是她招来的。
“您可别这样看我!郁秋原,你快帮我说句话呀。”
秋原正帮卢照挂围巾,这时候被点名,便只顾着拱火:“说是跟沈小姐在火车上偶然相遇的,但具体如何,谁知道呢。”
这话讲得卢太太吃了心,她淡淡瞥了女婿一眼,就把女儿拉到了楼上的书房。房门一关,开口就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在英国四五年还不够么?现在还藕断丝连,被你父亲知道,有你们好受的!”
卢照无端挨了骂,也颇有些委屈,忍着眼泪说:“又不是我请他来的!您就会说我,怎么不去说郁秋原!他身边不也围着一个情根深种的沈小姐!这婚要结不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卢太太见女儿执迷不悟,脸色更沉,声音更低:“说姑爷?我好意思说姑爷什么?为了你跟严家少爷好这一场,我们背着姑爷把你送到英国。他也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大度,不计较,另换了人,怎容你这样胡闹?”
卢照抢白极快:“送我出国你们都愿意,怎么又不同意我跟子陵结婚?郁秋原呆呆傻傻的,我才不喜欢!”
卢太太也不着急,一句话问得亲女儿哑口无言:“好啊,你们要结婚也行。严子陵入赘,生了孩子随你姓,承你父亲的衣钵,这门亲事,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话虽如此,可那南京严家,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儿子入赘呢。严子陵的几个哥哥要都好好活着,许还有一丝丝可能。偏偏严家大些的几个少爷死的死,废的废,就剩严子陵这一个全乎点的,严家的老爷太太要再把他送到卢家当上门女婿,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卢照也知道有些事不过痴心妄想,终还是流了眼泪出来:“妈,我跟子陵,当真什么都不剩下了……就算我肯做梦,他又怎么愿意。”
严子陵心高气傲,严家又是一尊前清遗老的作派,最讲究风骨气节,他怎么可能到卢公馆来受这任人摆布的闲气。这样黑咕隆咚的日子,只有郁秋原那种乡下佬才忍得、受得。
一想到秋原那个心眼只有芝麻大的浑球,卢照又破涕为笑:“妈,您净顾着编排我,自己被人摆了一道还不察觉。郁秋原不好讲清楚他跟沈小姐的关系,就拿我充气,只有您还肯信他。”
这样东拉西扯,卢太太对沈小姐亦起了戒心:“他们两个,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