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让谢归舟承袭父亲的爵位,两岁时就被封为锦王,对他也是百般娇惯,视如己出。可眼下老皇帝病了,唯一能为谢归舟撑腰的人不在,他无父无母,除了这爵位,一无所有,如何能够得罪得起那位太子殿下?就算是真的被害得丢了性命,那位只手撑天的太子,也能够轻松揭过。她就算是不愿,可也不能不顾她夫君的性命。书房内,鎏金蟠花烛台上烛火跳动。叶青绾展开皱巴巴的和离书,又重新誊抄一份。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了他的性命,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叶青绾接过碧桃手中的药,小心翼翼往谢归舟脸上淤青涂抹。
她神色暗了几分。
怕不是打错人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必然是沈元霁干的,这是在催促她了。
“许是认错了人,这几日你先不要出门了,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她假装不知,对他安慰。
“还敢打小爷第二次?小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谢归舟愤愤挥拳。
*
平康坊最顶层的雅间。
沈元霁等了一日,脸色愈发暗沉。
“咯嘣”手中的玉盏成了齑粉,连同大拇指上的白玉指环,也碎成了两瓣。
第三次,这是她第三次骗她了!
他已经给了她提醒,可她还没来。
她的心可真是狠,夫君被人打了,却也能无动于衷。
到底是打得太轻了。
沈元霁起身,甩袖离开平康坊。
——
翌日,谢归舟头上带着帷帽,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一边走,一边鬼鬼速速四处张望着。
忽然间被人打了,谢归舟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恶气,等天一亮,他怀里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出门。
为了引诱人过来,还他专挑没人的小巷子走。
站在闹市中的沈元霁,看到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眯了眯眼,眼底迸发出一丝恨意。
他的人,一个废物也配抢?
沈元霁遮面之后,追了上去。
走在巷子里的谢归舟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风,想也不想,立刻转身,将怀中一大罐姜黄色的液体泼了出去。
黏腻的,带着一股子甜味,好像还有一些骚味。
沈元霁反应过来是什么后,顿时更加恼怒。
面罩上那双眼眸发出凌厉的光,带着几分杀气。
倏地,他挥拳而上,对着谢归舟的胸口就是致命一击。
有种要将他打成残废的架势。
谢归舟根本不躲,反而是挺胸,将胸膛送了上去让对面那人打。
沈元霁犹豫了一瞬,但拳已经挥出,收不回来。
“嘶——”
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无数的刺扎在手上,血流不止。
谢归舟居然将仙人球揣在怀里!
他抱着手,朝谢归舟看去,大有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嗡嗡嗡……”
忽然间,铺天盖地的蜜蜂闻着味就飞了过来,往他身上扑。
黑压压的蜂群,犹如蝗虫过境,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沈元霁只得退走。
“呵,跟小爷斗,你还差得远呢。”
谢归舟将怀里的半个被打碎的仙人球抖落出来,拍了拍手,惬意看着那个逃跑的背影。
不得不说,这背影瞧着很眼熟。
反正他想不起来是谁,便也不去多想,而是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她一定要回去好好跟媳妇炫耀一番!
虽然他是个战五渣,可是他有脑子,没道德啊!
谁能斗得过他?
那被他加了料的花粉蜂蜜水,味道一定不错吧。
*
然而,谢归舟是爬着近家门的。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那人的报复心居然这么强,在他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直接两眼一抹黑,被人套着麻袋暴揍一顿。
谢归舟趟在床上,眼角垂泪,整个人焉焉地看着床顶。
瘸了一条腿,浑身都是血。
叶青绾坐在床侧,拿湿帕子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
“对不起……”
她这回可以肯定,是沈元霁做的了。
因为没等到她,所以对谢归舟下手。
是她连累了谢归舟。
“傻绾绾,胡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打的,要不是你发现的及时,我怕是要死在半路上了。”
他看向她的时候,眸子里重新升起亮光。
叶青绾被他这目光烫到,只觉得心虚愧疚。
“这段日子,你好好养伤,再别出门了。”
谢归舟干笑一声,“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出门?”
叶青绾默了两息,平静道:“王府的守卫,也该加强。”
“是得加强。”
请了宫里的太医看过了,说是不致命的伤,养个十天半月就能走动了,但要想完全好,还得三五个月。
夕阳逐渐落下,半边天被染成血红色,带着些森冷,就像是那人的眼神。
叶青绾坐在窗前,后背发汗。
这人做事已经是毫无顾忌了。
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回是打瘸腿,那下一回呢?
下一回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他是太子殿下,如今老陛下病重,朝中全靠太子把持,就算是要了谢归舟的命,也无人能为他们做主。
谢归舟的父亲与老皇帝是兄弟,当年同生共死一起打下的江山,是这大徵唯一的一位异姓王。
只是好景不长,陛下登基没两年,这位异姓王便在一场战役中去世了,连同他的妻子都被灭门,只留下两岁的谢归舟。
陛下十分惋惜,又可怜这位两岁的孩童,便当即将他接入皇宫,与皇子们一起养着。
并且让谢归舟承袭父亲的爵位,两岁时就被封为锦王,对他也是百般娇惯,视如己出。
可眼下老皇帝病了,唯一能为谢归舟撑腰的人不在,他无父无母,除了这爵位,一无所有,如何能够得罪得起那位太子殿下?
就算是真的被害得丢了性命,那位只手撑天的太子,也能够轻松揭过。
她就算是不愿,可也不能不顾她夫君的性命。
书房内,鎏金蟠花烛台上烛火跳动。
叶青绾展开皱巴巴的和离书,又重新誊抄一份。
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了他的性命,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窗户纸被捅出一个小洞,一股粉末涌入书房内。
*
叶青绾再次醒来时,已经被人捆住手脚,正倒在一张紫檀荷花纹床上。
周遭环境虽陌生,可叶青绾还是一眼认出,这里是平康坊的房子。
平康坊虽是烟花巷柳之地,可也是文人墨客聚会之所,叶青绾以前也常来这里。
“醒了?”
坐在床尾的沈元霁看了过来,眼底带着凉薄的讥讽。
叶青绾呼吸一滞,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往后缩了缩。
“阿绾,你真是骗得孤好苦。”
忽然间,他俯身下来,手捏着她的下颚,大拇指在她的唇上碾压。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带着掌控和欲望。
叶青绾背着灼热而带着攻击力的目光看得心慌恐惧,眼下四肢都被绑着,要是沈元霁真的要对她下手,她根本逃不掉。
她没想到,这个疯子,居然真的把她掳来了。
“我没有。”她侧开脸,声音努力维持镇定。
“是吗?”
他又低了几分。
滚烫的气息与她交缠,令她喘不过气,压抑,窒息。
他上手,握住她的后颈。
顿时,她浑身战栗,皮肤发麻。
只觉自己如同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将最脆弱的脖颈双手奉上。
“孤倒是想要尝尝,这嫁了人的妇人究竟是何等滋味。”
叶青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