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安轻笑道“一家人就不会见死不救。”“你爸第一次手术的费用可是我们大家出的,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孟雪宁探向谢知安的身子慢慢坐直,流露出些许轻慢。“知安,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事实,就不能让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过去吗?”谢知安说“被污蔑的人是我爸,我妈为了他提前退休,我姐姐为了还债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过去了就能当做没发生。”孟雪宁叹气道“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想吧。”
孟家在宁城经营上百年,鼎盛时期有一半地皮都姓孟,不夸张的说那个时候天上掉下来一个硬币都得姓孟。
孟家行事谨慎,没有什么开拓的心思,一心一意守成,一代代分下来,到孟繁这一代已经不剩什么。
最值钱的就是孟老夫人住着的那间老宅,占地五百亩,依山傍水,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方。
老太太咬死了不肯松口,家里多困难也守着那间老房子不肯走。
孟雪宁说“老宅写的是奶奶一个人的名字,按理说应该由三家平分,但大伯没了,现在只有我们两家,大哥日子不好过,估计是和本家那边有了交易。”
第一顺序继承人是配偶、子女、父母。
如果奶奶过世,遗产会由仅剩的两个儿子继承,孙子不在第一顺序中。
孟雪宁说的大哥是她们的堂哥孟雪堂,三十来岁,经营一家农家乐。
“最近两个月他每个星期都回去看奶奶,估计是在劝她立遗嘱。”
有遗嘱按遗嘱执行,没有遗嘱按法定顺序继承。
这也是一趟浑水。
谢知安愁眉不展,孟雪宁来找自己大概是为了说服自己加入他们,守住老宅。
老宅的象征意义比实际价值更重要,谁能得到老宅,谁就能做话事人。
爷爷是兄弟中最小的,又很晚才结婚,他们这一支的辈分整体比同龄人大一辈。
本家的意思很明显,与其把老宅交给和自己不亲近的老二老三,不如让更听话的老大家的儿子继承。
但这样一来,会增加很多不可控因素。
谢知安说“本家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也没打算回来生活。”
孟雪宁听出她不想插手,赶忙道“我知道你还记着那时候我们没帮忙的事情,可毕竟是好几条人命,你们上诉不是也被驳回了吗,那种情况谁敢插手。”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不站在我们这边,难道要去帮本家说话吗?”
谢知安轻笑道“一家人就不会见死不救。”
“你爸第一次手术的费用可是我们大家出的,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孟雪宁探向谢知安的身子慢慢坐直,流露出些许轻慢。
“知安,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事实,就不能让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过去吗?”
谢知安说“被污蔑的人是我爸,我妈为了他提前退休,我姐姐为了还债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过去了就能当做没发生。”
孟雪宁叹气道“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想吧。”
谢知安送她出去,视线落在她平平无奇的包上,“这个包加税超过十五万,超标了。”
孟雪宁tຊ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用外套遮住自己的包,讪笑道“假包,不值钱。”
“假包的金属扣是黄金色,正品在光线的折射下是玫瑰金,你这个包太真了。”
孟雪宁的脸色惊疑不定,慌忙用外套把包裹起来,半天才说“我以为你现在不买这些东西了。”
骤然家道中落的大小姐几年没接触过奢侈品,不应该这么了解新款。
谢知安自嘲一笑,“以前买过它家的包,所有包都有这个特点,五金质量奇差,镀色都不均匀。”
回到杭市,谢知安放下行李就去了莳花小馆。
方知意很惊讶,却还是领着人去了包厢,“今天又要在我这里见男人?”
谢知安对此不置可否,喝了杯乌龙茶后直接道“我想要靠谱的私家侦探。”
“你自己不是能找吗。”方知意目光微闪。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谢知安的话一出口,方知意的脸色就正经起来,要说人脉,谢知安手中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是不到危急关头,她不想动用自己手里的人。
方知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想清楚了?”
“嗯,我不想一辈子都背着这么沉重的包袱。”
两亿买断他们全家的一辈子,不值。
方知意在手机里翻翻捡捡找了个号码发给谢知安,“别说我没提醒你,他很贵的。”
一般雇人调查都是一口价,但这个人不一样,按证据收费,越重要的证据要价越高,要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分文不收。
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童叟无欺。
三天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谢知安见到了这个神秘的侦探,J先生。
“所以你的诉求是调查当年的真相,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谢知安双手交握在一起,稍显紧张,“能做到吗?”
J先生详细问了谢知安目前掌握的消息,断定这件事和葛家脱不开干系。刚才还觉得他应该可靠的谢知安瞬间生了疑心。
“你还没有调查就能得出这种结论吗?”
“大胆推论,小心求证。”J先生耸肩笑道,目光从墨镜后面看向谢知安,唇角勾着神秘的微笑,“如果你觉得宏成没有问题,就不会查那么多和他们有关的消息。”
谢知安手上的资料大部分都和宏成有关,有一半以上都是外人没法轻易接触到的机密,至少说明宏成内部有人也同样心存疑虑。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J先生见惯了心急如焚的委托人,只笑了笑,没有给出准确的日期。“找到证据我会联系你。”
了了一桩心事,谢知安忽然松懈下来,好像将肩上的担子短暂的交给了别人。
她茫然的握着杯子,里面还有半杯橙汁,可她却一点也喝不下去。
方知意在院子里晒太阳,上次那个去接她的男人全副武装的从后门进来,从背后靠近,拉着她的手不知在说什么。
谢知安无所事事的发了下一午呆,在晚市开始之前,方知意带着脖子上显眼的吻痕走进来,摇摇晃晃的在她身边坐下。
“谢大小姐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谢知安转头看她,只觉得她随性洒脱到极点,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大惊小怪。
“刚才的人是谁?”
方知意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是我的宠物。”
谢知安点了点头,端起橙汁刚要喝忽然觉得她这话和平时的语气不太一样。
“你说什么?”
方知意盯住她,一字一顿的说“我说,那是我养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