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调整?"三族老面面相觑,脑中飞快地运转,思索这林雨柔到底意欲何为好对症下药阻止她。顾延武神色一动,随即闭上眼睛,只是颤动的睫毛表明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是的,我决定,立即执行断舍离政策,即凡涉及盐铁、制糖、冶炼、煮盐、建筑、钱庄和制造兵器产业的立即进行剥离,意思我侯府立即停止涉足这些产业,撤回一切授权,人员撤回,店铺转让、土地卖出。"林雨柔没有兜圈子,直接说出了她的计划。"疯了,林雨柔你真疯了!你可知这些产业有多少人眼馋?一年为侯府赚多少银子?你竟然说要全部丢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雨柔的阅卷工作很快结束了。
不过结果嘛,却是有些不尽人意。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掌握了借贷记账法,其余人嘛,一知半解,估计脑子有些懵。
林雨柔叹了口气,在众书生一脸期待的眼神中宣布考试通过。
林雨柔叮嘱剩下的三分之二的人下去休息,休息好了再好好复习巩固下算盘和借贷记账法,明天开始便正式安排职司。
安顿完了他们之后,林雨柔便回到自己的书房。
檀儿铺纸,喜儿磨墨,林雨柔则坐在案前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冠军侯府开府三百年,功勋卓著,赏赐无数,开上子孙各自开枝散叶,人口剧增,产业也是遍布全国各地各行各业。顾氏商业帝国早已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可以说顾氏虽无首富之名,却有首富之实,否则也无法养得起那么多硕鼠。
可林雨柔根本高兴不起来。
顾氏素来支强宗弱,那些所谓的产业大都掌握在五服以外的顾氏子孙之手,名义上虽隶属tຊ冠军侯府其实不然,他们与侯府的关系更类似于投献。
意思就是他们将产业托在冠军侯府名下以减轻徭役赋税,避免受到地方官府的盘剥以及其他势力的打压排挤。
当然他们也需付出代价。
其一,需要按时向侯府上供,银钱物资或是人力资源。
其二,必须遵守侯府的规矩,包括不限于不得缺斤少两、以次充好、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宰客辱客,须诚信经营,按时缴费(侯府代缴税,其他费用自交),维护侯府形象声誉。
其三,侯府设置巡查组和账务审查组,不定时订单地突击审查,一经查证违规立即踢出侯府。
不过,第五代冠军侯顾福昌贪婪成性,嗜财如命,他带头打破了宗支和谐相处的局面,下面的人眼见家主如此便开始上行下效,纷纷伸出罪恶之手,双方由互利互惠转成支族单方面输血,支族苦不堪言。
到了顾贵成兄弟袭爵后更是愈演愈烈,尤其是朝令夕改的顾贵成彻底引爆了支族的怒火,他们决定不再屈服,纷纷起来反抗,于是开始不再上供或者拖延时间减少份额,侯府控制力越来越弱。
正如《资本论》所说,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他们这些人一方面借着侯府的名头规避各种风险,躲避各种税收,另一方面却不用上供,资本的雪球越滚越大,时段越来越肆无忌惮,逐渐朝奸商方向发展。
到了再安梁鼎权倾天下的顾天北当家时,这些家伙更是胆大妄为,将邪恶的触角伸向方方面面,盐铁、制糖、冶炼、煮盐、建筑和制造兵器……完全弃《大梁律》于不顾。
后来顾天北知晓之后,以犁庭扫穴之势整治了一番可他实在太忙所以不久之后便又再次死灰复燃,马氏当家后他们依旧不知收敛一直发展到了现在盖过宗家,呈尾大不掉之势。
可这些产业却是犯了大忌,那梁帝顾忌冠军侯在隐忍不发,等他一死,必定会给予顾氏雷霆一击,将顾氏产业连根拔起。
真到了那时,拔出萝卜带出泥,侯府就真完了。
毕竟,经商的无论怎么自我标榜爱国爱民,也无法掩盖其贪婪丑恶的真面目,没有一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只要查了,杀头都算轻的。
等他屠刀落下已为时已晚,到时候那梁帝万一发狠,顾氏便落得个满门抄斩诛九族的下场。丹书铁卷?免死金牌?皇帝说有用,那就是个护身符,他要装蒜,那不过是个破铁片片。
"绝不能被那些破事所累,如今之计唯有快刀斩乱麻。"
林雨柔思索半天终下了决定。
"檀儿,去请福伯、二叔和三位族老来。就说有大事要商量,不来,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诺。"
不一会儿,几人便赶来了。
福伯满脸激动,因为她知道,夫人必定又要有大动作了。
三族老面色不悦,因为她们知道,林雨柔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顾延武依旧主打一个哑巴小透明人设,不言不语,不吵不闹不插嘴不评论,仿佛一完完全全凑数的添头。
"说吧,你又要做什么。"
三伯爷开口质问,语气不善。
"今日雨柔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侯府产业调整之事。"
林雨柔没有理会三伯爷那臭臭的表情以及质问的语气,淡定地喝了口茶这才开口。
"产业调整?"
三族老面面相觑,脑中飞快地运转,思索这林雨柔到底意欲何为好对症下药阻止她。
顾延武神色一动,随即闭上眼睛,只是颤动的睫毛表明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是的,我决定,立即执行断舍离政策,即凡涉及盐铁、制糖、冶炼、煮盐、建筑、钱庄和制造兵器产业的立即进行剥离,意思我侯府立即停止涉足这些产业,撤回一切授权,人员撤回,店铺转让、土地卖出。"
林雨柔没有兜圈子,直接说出了她的计划。
"疯了,林雨柔你真疯了!你可知这些产业有多少人眼馋?一年为侯府赚多少银子?你竟然说要全部丢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三族老咬着嘴唇,呼吸沉重,五指的关节都要被捏碎了,胡子都翘起来,嘴也快歪了。
他们彻底被激怒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林雨柔要断了侯府最大的进项,这无疑是自毁长城,他们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
"林雨柔,你可知我侯府这些产业是皇权特许,旁人不得插足的独家生意,你这是要掘我侯府的根呐。"
"林雨柔,老夫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才说出如此蠢话来,老夫就算死也绝不会同意。"
"就是,女流之辈就是女流之辈,鼠目寸光,天北真是眼瞎了,信了你的鬼话,你是要拉我侯府一起给天北陪葬不成?"
……
三族老嘴巴如同激光枪般不断呱呱呱地说出一大堆道理,听得耳朵疼,她有些后悔请他们来议事 。
她决定了,她要立即驱逐他们,将这三个眼光短浅的老顽固彻底放逐权利之外。
"三位族老,本家主是在下令,不是在与你们商量。"
林雨柔见他们冥顽不灵咄咄逼人,索性直接硬杠,以家主身份强行镇压。
"哼,我等也有驳斥之权,再说,我们三人也是天北托孤对象,莫说你只是个代家主,就算去了代字,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等三人也不惧你。"
"呵,是吗?我看未必。来人,请三位族老好生休息休息。"
林雨柔邪魅一笑,直接下令软禁三人。
"你……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