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就想吧,马上连命都没了,还管他登闻鼓响不响,随他去吧。""老爷?些许小事不至于吧?"周枚眉头皱得老高,暗道老爷不愧是风流情种,对每个姨娘都是真爱,为体现一碗水端平的公平态度,那是雨露均沾,一个不落,只是苦了自己,补药不吃吃了多少咯。"小事?本王命都没快没了,你说是小事?"萧世福"噌"地站起身来怒骂出声,随即愣住了tຊ。"师爷你为何好端端地站在这?那顾天北没有?"萧世福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问道。
冠军侯府的异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大的阵仗更是弄得满城风雨,各势力更是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顾天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镇国公罗毅听着手下的汇报一时间摸不清他们此举意欲何为,这种猜不透的感觉着实令人窒息,尤其对万年老二镇国公来说,猜不出顾天北意图就意味着自己比他差一筹,可他绝不承认!
"去,立马增派人手前去探查,一炷香后得不到本公想要结果,提头来见!"
"大帅,究竟意欲何为?"
傅选收到消息后也是眉头紧皱。
倘若大帅身体健康如此行事他心中必然会生出无限遐想,可如今大帅时日无多,长子战死,次子残废,诸孙年幼,兄弟子侄皆是不堪造就之辈,别说他们这些侯爷嫡系,就连寻常百姓都知道侯爷一旦故去,冠军侯府败落只是早晚之间罢了。
那么,冠军侯府这样大动干戈动机何在?
猜不透。
傅选在帐中来回踱步,始终猜不透侯爷想法。故布疑症或是垂死挣扎?
"唉"
一声叹息。
左丞相汪通独坐凉亭之中,手持钓竿,坐了大半个时辰纹丝不动,直到鱼浮颤动,他这才打起精神,用力一提,一条大鱼被拉出水面。
"顾天北,老夫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选择了林雨柔,那她就一定有过人之处,老夫,信你。"
"此女杀性太重,冠军侯府由她执掌,未必不能涅槃重生,陛下啊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妇人之仁要不得啊。"
右丞相丁彦博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便针对冠军侯府的问题,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字文章。
仔细看去,通篇尽是杀杀杀。
"泰和十三年九月,冠军侯病重,时日无多,遂下令其死后由嫡长孙顾兴文袭爵,长媳林雨柔代行家主之职。"
"林雨柔掌家当日,贬斥宗亲,罢黜掌柜,驱逐奴仆,干戈不息。"
史官严斯良奋笔疾书,全神贯注地编写着《冠军侯顾天北传》,当然这只是初稿,需反复修改打磨润色之后方能装订成册流传于世。
……
"咚咚咚"
京兆府尹衙门口登闻鼓被敲响,鼓声苍劲有力,传遍了四街八巷,京兆府尹萧世福听到登闻鼓响,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卷宗,他正待询问左右,忽然堂前惊呼四起。
萧世福脸色大变,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爷,老爷,不好了,冠军侯府的人来敲登闻鼓了!"
一个衙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体若筛糠,一只鞋都跑丢了,手中空空如也,水火棍早不知丢在哪里。
"什么?难道他顾天北要反了不成?"
萧世福惊呼一声,随即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啊,他,顾天北终究是反了啊!
"呜呜呜"
萧世福双手掩面无语泪流,好在顾忌下属在场,强行控制住自己不哭出声。
"谁人懂我眼中泪,无人懂我的疲惫。"
他,萧世福太难了啊!
身为皇室宗亲、京兆府府尹,可谓手握大权,叱咤四方,可他却一直活在顾天北的阴影之中。
每天都担心权倾天下的顾天北会不会造反。
他辞官过,请调过,梁帝死活不允。
战战兢兢过了三十年,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时也,命也,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任凭外面鼓声响个不停依旧不打算起身,心中企盼叛军给自己个痛快,千万不要折腾自己。
"老爷,外面登闻鼓都敲这么都声了,您怎么还不出去,百姓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您快去吧,再不出去,场面就不好看了。"
师爷周枚见府尹大人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还道他后宅里又哪几个女人争风吃醋闹得他头疼,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嘴上却委婉提醒他办正事。
"响就想吧,马上连命都没了,还管他登闻鼓响不响,随他去吧。"
"老爷?些许小事不至于吧?"
周枚眉头皱得老高,暗道老爷不愧是风流情种,对每个姨娘都是真爱,为体现一碗水端平的公平态度,那是雨露均沾,一个不落,只是苦了自己,补药不吃吃了多少咯。
"小事?本王命都没快没了,你说是小事?"
萧世福"噌"地站起身来怒骂出声,随即愣住了tຊ。
"师爷你为何好端端地站在这?那顾天北没有?"
萧世福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问道。
"原来是这样。"
周枚这下明白府尹大人不是为情所伤而是恐顾的老毛病又犯了。
说起来这鲁王也不知咋回事,天天胡思乱想嚷嚷着冠军侯要反,整日里担惊受怕,想着法子逃离京城。
这一恐惧就是三十年!
可,他是在自己吓自己,人家冠军侯马上都要死了,也没有丝毫要造反的迹象啊。
再说,人家陛下都不怕,你个闲散王爷怕个屁,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嘛。
心中腹诽不已,嘴上却不动声色地替他圆了过去:"大人,敲鼓之人是冠军侯府的马六,说是要呈递一些人的罪状,您还是别再为几位夫人之事分散了精力,先办正事吧。"
"对对对,女人,只会影响本王的事业,加上吾近日为酒色所伤,今日开始,戒酒!"
萧世福递给师爷一个赞赏的眼神,知情识趣顺着台阶下,他站起身,在丫鬟的帮助下整理好仪容仪表这才往前堂而去。
……
"堂下何人,状告何人?"
"禀大人,小人乃冠军侯府执事马六,奉我家侯爷之命前来递交一份清单,附名单之人罪状,请求大人颁下纸令准许侯府调动近卫队捉拿罪犯。"
"哦?容本官细细看来再做处置。"
冠军侯府之人竟然敲登闻鼓请命,那自然涉及颇广,动静不小,看来这些人所犯之事不小啊。
萧世福一边想着一边打开卷轴,一目十行看去,随即眼珠越瞪越大。
"猖狂,这些人果然猖狂至极,别说冠军侯这个顾家家主了,就连本官看了都恨不得将他们扒皮去骨挫骨扬灰。"
"此等恶人,不诛不足以平民愤!"
萧世福心中窃喜,暗道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这送上门来的人情自己可得把握好,自己动动嘴皮,抬抬小手,便能与冠军侯结个善缘,岂不美哉。
"来人,签发大梁通缉令,速速召集画师前来画影图形,第一时间开具海捕文书。"
"派人速去报备四方城防使,准许冠军侯府不超过五十人规模的护卫同时出城。"
"师爷,速速派人撰写京兆尹公文,派人去周边府县传达,要求地方州县乡镇派人协助冠军侯府。"
马六一听,神色激动不已,暗道果然是英雄迟暮,余威尚存,只要侯爷还活一天,这大梁上下就得给侯爷面子。
马六感谢一番,按夫人吩咐留些谢礼,便立即手持加急密信朝西城门而去。
他们大都手持棍棒,人人骑马,出了城门后便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登闻鼓响,杀戮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