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琏垫脚凑上去看着被水淋的晕墨的画像,“都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了。”沈清琦问道:“这画中人是……”容琏道:“嫂嫂,这画像上的姑娘是云茂兄心心念念的心仪之人,这两年云茂兄一直在找这位救了他性命的姑娘,还说非她不娶呢。”沈清琦闻言与裘云茂目光对视了一瞬,她又移开了眼神看向容瑾道:“夫君,你怎么不帮裘表哥找找他心仪的姑娘呢?”容瑾见自己吃过的茶递给了沈清琦,“人家姑娘也不知可否成亲,哪能大张旗鼓地找,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裘云茂知晓身份后,目光依旧没从沈清琦的容颜上移开。
他的打量引得容瑾微蹙眉,沈清琦乡下庄子里长大的不知规矩也就罢了,裘云茂也是如此不懂规矩?
容琏上前走到了裘云茂跟前道:“裘表哥,你快看看是你说的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漂亮,还是我皇嫂漂亮?”
裘云茂见容瑾不悦,连收回自己的眼神,淡笑道:“那自然是比不上太子妃殿下的。”
“我就知晓,皇嫂的容颜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容琏笑着道,“快里面去吧,今日我可是请了长安城之中最好的糕点铺子的掌柜的前来做糕点的。”
沈清琦在容瑾边上,也隐约察觉到了裘云茂看她的目光很是不对劲,正人君子哪能这般冒昧地盯着人瞧。
不过,能是容瑾好友之人,又岂是什么好货色?
裘云茂口口声声心仪什么美人,这会儿却来眼巴巴地盯着她瞧,可见也是贪图美色之人。
裘云茂如此孟浪唐突,和容瑾这阴险小人果真就是一丘之貉。
沈清琦厌恶地瞥了一眼容瑾,容瑾见后蹙眉,他已是习惯了自家太子妃的阴晴不定,但她这一眼神分明就是厌恶:
“清琦,你为何这般看我?”
沈清琦甩开了容瑾的手道:“你那好友如此无礼地盯着我甚是让我不舒服,你与他乃是好友,同他一般,都是见到美色就移不开眼的登徒子。”
容瑾甚是无奈:“怎么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沈清琦轻哼一声,见着回廊那边,严泠疏坐在廊檐下正望着她。
沈清琦前去了严泠疏跟前道:“几日不见,泠疏妹妹气色怎得差了这么多?”
严泠疏连起身,满是提防行礼道:“参见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
沈清琦朝着容瑾道:“夫君,你去与男宾们相谈吧,几日不见泠疏妹妹,我想与她多说说话。”
容瑾让着柴嬷嬷好生照顾着沈清琦,便到男宾那儿去了。
严泠疏在太子走后,甚是正义凛然:“雁过留痕,你休想一直诓骗太子殿下,总有一日你会再露出马脚的。”
沈清琦靠近严泠疏耳边用两人能听到之声道:“可惜你心中挂念的太子就是不相信你呢,就算我露出马脚,夫君还是信我的呢。”
严泠疏起了一身的冷颤,“你!你……”
沈清琦淡然一笑道:“妹妹年纪小,稍微逗一下还真信了。”
严泠疏微抿红唇,怒视着沈清琦。
沈清琦坐在她边上道:“我甚是期待着严妹妹你早日入东宫了。”
起码养伤的时日内,逗逗这位泠疏妹妹是不会烦闷了,也算是个乐子。
至于日后让容瑾五马分尸后,若是严泠疏愿意守寡,就让她在宫中守寡。
若是不愿意守寡,将她带回琼水宫之中去。
沈清琦在严泠疏边上,一下子就有不少千金过来行礼。
行礼过后,三三两两在一起小声交谈着:
“没想到太子妃与严姑娘如此要好,不是说,严姑娘要做太子侧妃了吗?”
“谁都知道咱们这位太子妃是阴差阳错抢了她妹妹的太子妃之位的,这也只能和严姑娘交好,才能保证她在东宫之中的地位啊。否则等沈轻仙入了东宫,哪里还有她的地位?”
沈清琦用着内力听着千金们的私语,不由淡笑了一声,远远望去,小池塘的对面便是男宾所在之地,凉亭之中坐着容瑾等人。
严泠疏随着沈清琦一起望过去,她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
凉亭里边。
严昊嚷着要看裘云茂带来的画像,倒也不是什么爱美色,不过就是一只听裘云茂夸得厉害,想要一见。
沈璧道:“表哥,可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容瑾端起茶盏,看向池塘对面的沈清琦,她与严泠疏二人似乎是相聊甚欢。
想来,她也能早日接纳东宫会有侧妃一事。
裘云茂拿起一旁藏有画卷的盒子,走到临湖亭边,刚将盒子打开,里面的画卷就落在了湖水之中。
“啊呀!”严昊惊道,“这画像怎么掉落在水中了呢,快些下去捞吧。”
“可别毁了表兄心仪姑娘的画像。”容琏自告奋勇道:“我跳下水去取。”
裘云茂拦住了容琏道:“小秦王,不必了,许她真的是仙子,不想让我将她的画像乱传,就让这画像在湖水之中飘着吧。”
“可惜了。”严昊叹气,“本来还想看看云茂兄心心念念姑娘的容貌。”
画卷随风荡起的涟漪越飘越远。
沈璧的手下进了凉亭在沈璧耳边耳语了几句。
沈璧走到了容瑾跟前小声道:“殿下,红烛当真有在长安城之中出现,已经找到她的行踪,就是怕她武功高强,我们没法让她落网反倒是打草惊蛇,派出御卫军又恐闹得人心惶惶。”
严昊道:“红烛乃是凤清瑶身边最为信赖之圣女,她离开凤清瑶前来长安莫不是知晓了殿下的身份,来找殿下复仇的?”
容瑾皱眉道:“即便派出御卫军也要将红烛捉拿归案,能留活口就留活口,倘若是不能留下活口,就地杀了红烛!”
“是。”沈璧应下。
……
沈清琦在廊檐下坐了一会儿,不少姑娘千金前来行礼,她便嫌太烦,挑选了了一处池岸边的柳树下躲清净。
让柴嬷嬷在外边拦着,总算是得了清净。
“尊主,好像有一幅画飘过来了呢!”
沈清琦见着被水泡过的画卷,将画卷给捡起打开,已经被水泡过的画卷还湿漉漉地往下滴水,整张画被水泡得晕染了墨汁,看不清楚先前画像里边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蓝星看着画像歪头道:“这画像之中的女子不是尊主您吗?”
“就是尊主,两年前尊主来云水宫的时候就是穿着这身衣裳,虽然那时候戴着面具,但也跟仙女似的。”
沈清琦细细一看,还当真是她自己,且画像之中的她还没有戴面具,这画像人物虽已模糊不清,可她自幼在云水谷练功,画中云水谷的景色,于她而言,是铭记于心的。
沈清琦捏紧了画像,因着遇水,她一用力,画像都碎了。
沈清琦低头望着画像下晕开的墨渍,隐约可见裘云茂三字。
这画是裘云茂而画的?莫非他见过自己?
沈清琦皱眉回想着,陡然间想起两年前她去云水谷看刚入宫门的小徒弟们练功,偶遇一个年轻富商公子被山虎追赶。
彼时人命关天,她都没有顾及戴没戴面具就出手相救。
那年轻富商的容貌沈清琦早已忘却,可今日这画像倒是提醒她了,那被她所救的年轻富商恐就是裘云茂。
裘云茂方才紧盯着自己的容颜,并非是贪图美色,而是他认出了自己。
沈清琦紧蹙眉头,提起裙摆,望着小池对岸的凉亭之中而去。
她得赶在裘云茂告知容瑾她会武功之前赶到容瑾身边。
一路疾走,沈清琦到凉亭时,容瑾正在与裘云茂相聊。
“夫君!”
路虽不远,但疾驰而来使得沈清琦气息甚是不稳,这声夫君听着都是愈发地虚弱。
容瑾忙起身扶住了沈清琦,皱眉道:“你也不知你身子骨有多弱,怎么这般着急?”
沈清琦望向一旁的裘云茂,她的手紧紧扣着容瑾的手腕,只要容瑾质问她为何会武功能救下裘云茂,那容瑾的手骨便会被折断。
但触及容瑾眼神,似乎毫无怀疑,难道裘云茂好像并未将她会武功一事告知给容瑾?
沈清琦道:“我在池边捡到了一幅画,都被水给泡的看不见原本模样,但隐约还能见到裘表哥的署名,不知是不是裘表哥所画的?”
裘云茂起身望向了被容瑾所扶着的沈清琦,从她手中接过画像:“多谢太子妃殿下了。”
沈清琦淡笑了一声道:“裘表哥不必言谢。”
容琏垫脚凑上去看着被水淋的晕墨的画像,“都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了。”
沈清琦问道:“这画中人是……”
容琏道:“嫂嫂,这画像上的姑娘是云茂兄心心念念的心仪之人,这两年云茂兄一直在找这位救了他性命的姑娘,还说非她不娶呢。”
沈清琦闻言与裘云茂目光对视了一瞬,她又移开了眼神看向容瑾道:“夫君,你怎么不帮裘表哥找找他心仪的姑娘呢?”
容瑾见自己吃过的茶递给了沈清琦,“人家姑娘也不知可否成亲,哪能大张旗鼓地找,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你喝口茶缓缓,一幅画像而已,也亏得你这般着急跑来。”
沈清琦淡抿一口茶,她不知裘云茂存了什么心思。
容瑾不信严泠疏的话,可不代表他不会去信裘云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