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夹了几个包子放在簸箕里,让段小鱼给郑家送去。女孩出门时,程川站在门口,看着段小鱼抱着簸箕往村子中心走去。思索过后,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正如段小鱼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一样。他也要试着相信小鱼。往郑家去的路上,遇到几个吃完晚饭坐在树下闲聊的妇人。“小鱼,这是去哪儿呢?”有人扬着声音问道。程川不在身边,段小鱼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说话总像是底气不足似的:“去苗姐姐家。”
回到家,程川去厨房里和面剁馅包包子,段小鱼则抓了把小米去喂小鸡。
没长大的鸡仔还是毛绒绒,黄松松的,看着非常可爱。
小黑感觉到主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些黄毛的小东西吸引走了,于是用爪子扒着段小鱼的裤脚,借此博取主人的关注,还会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转头去吓这群胆小的鸡仔。
段小鱼挖的那三根竹笋只有一根能吃,另外两根则被扔进灶膛里当柴烧了——这也算是为这顿晚饭做了贡献。
调好馅,面也发得差不多了,程川高大的身子立在对他来说有些狭窄的厨房里,低着眉眼开始包包子。
这一幕看着实在有些不协调,但在程家却是常态。
喂完小鸡的段小鱼跑进来,对程川手里正在包的东西很好奇,甚至想要自己动手试试。
程川没有拒绝,放慢了动作教她如何包包子。
段小鱼学得很认真,连脸颊蹭上了些白色的面粉都不知道。
不多时,一个没有褶,像个面团的包子就在她手里成型了。
段小鱼看看自己包的,又看看程川包的。
好像不太一样。
看出了女孩的疑惑,程川嗓音淡淡地开口:“多包几次就好了。”
段小鱼点点头,继续包第二个面团。
各种奇形怪状的面团就挨着程川包的大小几乎一致的包子放在一块儿,若是有强迫症的人在此,早就忍不住把这些面团拎开了,程川却视若无睹。
拿了条打湿的毛巾给段小鱼擦脸,程川才转身去蒸包子。
黄昏时分。
程家院子里飘出袅袅炊烟
这是在做晚饭呢。
程川夹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吹了吹,然后喂到段小鱼嘴边:“尝尝?”
段小鱼咬了一口,随即眼睛亮起:“好吃。”
程川夹了几个包子放在簸箕里,让段小鱼给郑家送去。
女孩出门时,程川站在门口,看着段小鱼抱着簸箕往村子中心走去。
思索过后,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正如段小鱼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一样。
他也要试着相信小鱼。
往郑家去的路上,遇到几个吃完晚饭坐在树下闲聊的妇人。
“小鱼,这是去哪儿呢?”有人扬着声音问道。
程川不在身边,段小鱼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说话总像是底气不足似的:“去苗姐姐家。”
“哎呦,这抱的什么啊?”
没等段小鱼回答,这人就伸手将盖在上面的白布掀开了,“呀,是包子啊?怎么蒸这么多?”
段小鱼往后退了两步,紧紧地抱住怀中的簸箕。
“瞧你这孩子吓的,婶子难道还会吃了你吗?”这位婶子探着头往簸箕里瞅,甚至还打算伸手去捏一下,“什么馅的啊?”
段小鱼没说话,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躲开对方跑了。
身后还能听到妇人抱怨的声音。
“跑什么啊?不就几个包子吗?还怕我抢了去不成?”
……
程川把煮好的稀饭端上桌,段小鱼也回来了。
簸箕里的包子已经没了,却多了一碗酱菜。
段小鱼说:“是苗姐姐给的。”
程川面无表情地颔首:“吃饭吧。”
段小鱼吃的是程川包的包子,而她包的面团则全进了程川的肚子。
吃进嘴里都一个样,段小鱼也就没发现她一个她自个儿包的包子都没吃到。
睡觉前,段小鱼觉得肚子不舒服,程川便陪着她去茅厕。
突然,一声细微带着些不好意思的声音从茅厕内传来。
“程川。”
“嗯?”
“我,我来那个了。”这句话说得很小声,若不是程川耳力好,只怕根本听不见。
程川微愣,那个是什么?
心里这么想的,程川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大概是有些难以启齿,段小鱼的声音闷闷的:“张婶说,是月经。”
程川虽是个糙爷们,但也知道月经是什么,这属于是生理常识。
他沉声开口:“先出来。”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段小鱼红着小脸从里面出来了。
程川大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来。
“肚子还难受吗?”响在耳边的声音莫名带着一丝温柔。
段小鱼点点小脑袋,就这一个动作,一阵暖流突然从下腹涌出。
她羞得都快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里了。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程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用不好意思。”
进了屋里,段小鱼不肯坐在床上,怕把床单弄脏,程川只能将她放在凳子上坐着。
程川微微俯身,低声道:“我出去一趟。”
夜晚的上河村一片宁静。
正准备关灯睡觉的郑家院门突然被敲响。
郑峰踩着拖鞋去开门。
见到门外的人,郑峰微感诧异:“川子?你这么晚来找我,出什么事了吗?”
程川面色平静道:“我找苗夏。”
“哈?找我媳妇?”郑峰表情惊疑。
这大晚上的,川子跑到他家,不是为了找他,而是找他媳妇?
郑峰当然不会觉得程川和他媳妇之间有什么,就是奇怪罢了。
苗夏被丈夫叫出来时,也是一头雾水。
程川这么晚来找她做什么?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外,夜色里,那张冷硬英俊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
苗夏疑惑地问道:“程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鱼来月经了。”这几个字程川说得很平淡,好像只是在阐述事实。
苗夏闻言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没护垫吗?我这儿有包没开封的,你先拿去给她用。”
转身去拿卫生巾的时候,苗夏还有些神游天际。
她没想到程川竟然会为段小鱼来找她借这东西。
毕竟是女性用品,又涉及私密处,所以男性关于这件事的态度要么是避之不及,要么是羞于启齿。
她每次让郑峰帮她在镇上买的时候,郑峰都不大乐意,说是他一个大老爷们买这玩意,脸皮都丢光了。
看起来比郑峰还糙还硬巴巴的程川却对此毫不在意,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苗夏不仅拿了没拆封的卫生巾给程川,还拿了包红糖。
“这包红糖拿回去和红枣还有生姜一块儿熬成汤给小鱼喝,这几天不要吃冷的,凉水也尽量别碰。”苗夏叮嘱道。
程川想要给苗夏钱,被对方拒绝了。
“小鱼一个人在家吧?这个时期的女孩子情绪波动最大了,你还是赶快回去陪她吧。”
程川道了声谢,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郑峰将院门关上,幽幽地感叹道:“我看呐,川子这是彻底栽咯。”
苗夏瞥他一眼,忽地没好气地在他手臂拍了一巴掌:“你懂什么?人程川这叫疼老婆。”
郑峰被自家媳妇这一巴掌拍得龇牙咧嘴,愤愤不平地为自己辩驳:“我也很疼老婆好吧。”
苗夏冷笑:“没看出来。”
郑峰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抱着自家媳妇的腰:“你这是嫌我不够疼你?那不如这样,今晚让儿子睡小床,我好好疼疼你?”
苗夏脸一红,直接给了他一个肘击,嗔了眼他:“没个正经。”
郑峰在后面追着喊:“真的,媳妇儿,给我个疼你的机会呗。”
刚踏进屋,一只黑色的布鞋突然朝着他的面门飞来。
幸好郑峰躲得快,不然这鞋底子就砸他脸上了。
孙大娘瞪他一眼:“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些什么呢?”
郑峰理亏,摸了摸鼻子,被自家母亲指挥着灰溜溜地去倒他儿子的洗澡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