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郁瑾州只有答应与否的份。要早知会是今天这个结局,他就不应该糟践唐言欢还好好陪在她身边的那十年。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郁瑾州敛目,终于说出那一句:“可是朕……就是做不到放手。”兜兜转转这么久了,唐言欢处心积虑地逃,他就想尽办法去追。本以为只是习惯,可到最后才发现是情至深处而不知。唐言欢没法宽慰郁瑾州,最后也只能道出句:“皇上,臣妾操劳了一辈子,这最后半年您就给臣妾一个清净吧。”
郁瑾州当然清楚,只是不愿意接受。
他逾越不开自己的私心,千百次的放弃都是在硬撑。
郁瑾州的手紧了又松,迟迟都不肯言语,等到半晌过后才憋出一句:“你如今的身子,朕不放心。”
听到这句话,唐言欢不由得叹气。
她一直知道郁瑾州是个固执的人,但如今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解释了。
噬心蛊世间无解,她已经撑不住了。
唐言欢转过身,掩住眼底寂寥:“外头风大,皇上若还有话就进屋说吧。”
言罢,她率先走了进去。
郁瑾州当然不会拒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唐言欢坐在桌旁,抬手倒了杯冷茶。
而郁瑾州打量了周围的陈设一圈,眉头蹙得更紧:“这屋子也太简陋了些,你何时吃过这等苦?”
唐言欢闻言,倒茶的手一顿。
她心底生出丝无奈来,低声告诉郁瑾州:“从前在冷宫和未央宫的日子过得比这更苦,不是屋子足够金碧辉煌,人在里边就会过得好。”
那些年受过的冷眼和虐待,比她今日的贫苦要残忍百倍。
郁瑾州眸光一沉,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唐言欢浑不在意,只道:“臣妾也不愿再跟皇上兜圈子了,天下人皆知皇后已葬身火海,臣妾回不了宫也绝不回宫,皇上不要再强求了。”
“倘若皇上真的愧疚或是有心想要弥补臣妾,就放臣妾和家人团聚吧,臣妾会带着他们离开京城,今生绝不再踏入半步!”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郁瑾州只有答应与否的份。
要早知会是今天这个结局,他就不应该糟践唐言欢还好好陪在她身边的那十年。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郁瑾州敛目,终于说出那一句:“可是朕……就是做不到放手。”
兜兜转转这么久了,唐言欢处心积虑地逃,他就想尽办法去追。
本以为只是习惯,可到最后才发现是情至深处而不知。
唐言欢没法宽慰郁瑾州,最后也只能道出句:“皇上,臣妾操劳了一辈子,这最后半年您就给臣妾一个清净吧。”
话落,她便起身往里房走去,顺势叫竹枝送客。
但郁瑾州哪里肯走?赖在房中直到唐言欢背影消失都还在说:“欢欢,只要你别离开,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唐言欢没有应答。
她知道现在这一刻的郁瑾州爱她,但也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的郁瑾州,都给不起她想要的东西。
时过境迁,该放手还是放手吧。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过。
明明是春日,万物复苏的好时候,唐婉君的身子却愈发破败了下去。
三月起就下不了病榻,待到五月,已是憔悴到如泡沫般易碎。
郁瑾州和郁扶川都没有再来找她,但茅草屋外每日都有珍稀草药或是补品。
唐言欢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不说。
直至这日,玉竹迟迟没有拿药来。
唐言欢咳得眼冒金星,艰难抬头,就见门口站了个朦胧的身影。
眉眼熟悉,身形修长。
她浑浑噩噩间脱口而出:“瑾州……”
而来人声音低哑,却不似郁瑾州那般低沉。
他道:“唐言欢,我是郁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