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知道林茹的意思,也安安生生地跪在地上,看着浑身伤到无法下手的念余,不敢想在看不见的隐私地方,念余又受了多大的罪。她想到这里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你们……请郎中了吗?”却听见林茹平静地说:“我们这种人确实是除了吃穿好一些,其他的待遇自然是不如一般的丫鬟的。请郎中……没资格。”说着,林茹就去拿出自己用原来从家里带出来钱买的药用在念余身上,雅霜一点点帮她清洗着伤口。念余迷离时喃喃:
“她被抬回来就抬回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老太太连头都没抬,叶怀诗依旧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看着也是丝毫没有神情变化。
可是旁边的小厮却面露难色:
“夫人,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念余她……她好像是快死了……”
叶怀诗对这个念余唯一的印象就是花园那一见,她知道这个妾对自己的态度不怎么样,她倒是也没想过要和她一般计较。
不过从前她是知道丞相的手段的,今日真的听说了活生生的例子,确实是心里吓得慌,面上的从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老太太刚刚一直满意地看着叶怀诗,这个时候发现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也是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却也安慰道:
“怀诗,这在丞相府里是再普遍不过的事情了,不过念余她能得我儿欢心,是她的福分,你说是吗?”
叶怀诗看着婆母面上慈祥的笑容,却说出如此狠毒的话,刚刚的从容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婆母说的自然是对的。”
听到叶怀诗的回应,她才笑起来。
“怀诗不必担忧,你若是能为我儿生下个一男半女,丞相府保你一辈子富贵无虞。”
听到老夫人说这个话,就连一旁的素月都觉得生气起来。
丞相不能人道这是十几年来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现在说这个话,不是开玩笑吗?
但是她更是不能替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
“多谢婆母,日后儿媳一定努力。”
这么多年了,终于见到一个如此顺遂她心意的儿媳,老太太自然是满意。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怀诗去看看念余吧,她不过是个妾,还是从青楼抬上来的,若不是满京城对我儿的诋毁,哪里轮得到她这样的货色进我家门?
“一时间得到我儿的恩宠,也是她的荣幸,不过生死有命,若是真治不好了或者你不想治,随便丢出去就好,这种女人自然是进不了我家的族谱的。”
叶怀诗赶忙点头:
“婆母说的是。”
刚刚行礼出去,素月就在叶怀诗身后打抱不平:
“哎,早知道老夫人是这个样子,却没想到是这么狠的心,夫人您要去看看吗?”
不过素月也担心自己若是心疼念余,怕是叶怀诗要不高兴,毕竟先前念余还是挑衅过叶怀诗的。
但是没想到叶怀诗丝毫没有觉得她说的不妥,接着她的话茬接着说道:
“来这样的龙潭虎穴的女人,哪个不就是为了求一条生路?我今日如此讨好婆母,也是我觉得为了自己多一线生机罢了。
“我同她们是有恩怨不假,那只是她们暂时还没看清形势,其实我叶怀诗从来不是她们的敌人。”
素月没想到夫人这么长时间虽然话不多却想得如此清楚:
“那先前她们说那么多难听的话,夫人您真的没往心里去吗?”
叶怀诗笑着摇摇头。
她知道笼子里饿狠了的动物兴许会互相残杀,但是这些动物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彼此,而是外面的屠户。
如果给她们自由,谁也不愿在这里为着一点生机互相斗来斗去。
“我们去看看念余吧,她也是可怜人。”
刚到念余的房间,如同她整个人的风格一样,玫红色,瑰丽又妩媚,而床上的女人则浑身到下的伤口多的难以附加。
旁边是三娘林茹和雅霜以及秋雪,她们几个刚刚跪够,一瘸一拐地过来看着床上的念余,眼泪大颗大颗地向下落:
“二姐,都怪我们不好,你怎么成这样了?”
她那张脸虽然称不上是国色天香,但是娇媚艳丽总是有的,但是现在处处是伤痕,身上更是不用说,整个人都血腥可怖起来。
叶怀诗刚刚被这场面冲击到,进门的时候不由得手里拿的珠玉都掉了。
病床前的那几个人看见是叶怀诗回来了,一个个都警觉无比,尤其是秋雪:
“你来做什么?你还嫌你把我们几个害得不够惨吗?二娘她现在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你也要她去跪石子路去?”
秋雪向来是个口直心快的女人,加上今日对叶怀诗心里多了那么多怨气,说话不禁冲了一些。
但是林茹却知道叶怀诗实在是一个不好惹的,现在床上的念余已经这个样子了,就算是不久之后丞相要来,叶怀诗活不了多久,她们也不能惹她。
“夫人,秋雪她出言不逊,您大人有大量,日后我们绝对不会再越界,希望您能饶她这一回。”
叶怀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她现在还吓得没有回过神来,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回应。
秋雪知道林茹的意思,也安安生生地跪在地上,看着浑身伤到无法下手的念余,不敢想在看不见的隐私地方,念余又受了多大的罪。她想到这里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你们……请郎中了吗?”
却听见林茹平静地说:
“我们这种人确实是除了吃穿好一些,其他的待遇自然是不如一般的丫鬟的。请郎中……没资格。”
说着,林茹就去拿出自己用原来从家里带出来钱买的药用在念余身上,雅霜一点点帮她清洗着伤口。
念余迷离时喃喃:
“小郎君……我错了,我本来该嫁你的,我不想给旁人做妾……
“我不想给旁人做妾……”
这一字一句,像是石头一般重重地砸在叶怀诗心里,玉郎恨她恨到发疯的模样也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心尖一颤。
听说女人一个接一个地被玩死和亲眼看见这样的场景,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叶怀诗把刚刚自己带的伤药留下,魂不守舍地回房间去。
“素月,原来……竟真的有人成这个样子,你说丞相为何……为何下手这么狠呢?”
她想到过两日丞相就要回来,她心里就觉得害怕。从前也怕,却没像今日这么怕过。
“而且念余她……还有救吗?”
素月却神情淡漠:
“她们没有钱,也没有资格看病,死了自然也是没办法的。不是有没有救,是不会有人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