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丁子明解释起来:“我昨天晚上看见条蛇又跑来我家养鸡的院子里,我直接就拿竹竿给它打死了!这不,今天我本来就正巧路过办事处,就想着顺路给老支书展示展示我的厉害。谁知道老支书说他之前一听说村里闹蛇,也很是关注,说我这是替乡亲们除害呢,表扬了我不说还给了奖励!”“......是这种蛇吗?”时静芸抬起自己正拎着渔网的胳膊,将其中的短尾蝮给他看。“呀,就是这种,跟我遇见的那条简直一模一样。”
“这样呀......”时静芸随意地应了一声。
说着,她就从兜里摸了一把水果糖出来,往丁子明掌心一塞。
“时静芸,你这是......”
“这不是我和封敬阳结婚嘛,这就tຊ算是送你的喜糖了。”
想了想,时静芸又补充道:“那天你还帮着我说过两句话,我还是挺感激的。”
丁子明先是一愣,而后才想起来她说的原来就是村民们捉奸那日,在别人说是时静芸自甘下贱贴上去的时候,自己帮着时静芸说话,说他还觉得就是封敬阳强迫人呢。
丁子明挠了挠头,讪笑两声,“不过我也骂了你丈夫......”
虽说他帮着时静芸说话,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他看封敬阳不顺眼。
“这有什么的,难得有帮我说话的。”
时静芸笑笑,顺着方才他的话头问下去:“丁子明,你方才想说的是什么事儿啊?”
“哦,是这样。”
丁子明解释起来:“我昨天晚上看见条蛇又跑来我家养鸡的院子里,我直接就拿竹竿给它打死了!
这不,今天我本来就正巧路过办事处,就想着顺路给老支书展示展示我的厉害。
谁知道老支书说他之前一听说村里闹蛇,也很是关注,说我这是替乡亲们除害呢,表扬了我不说还给了奖励!”
“......是这种蛇吗?”
时静芸抬起自己正拎着渔网的胳膊,将其中的短尾蝮给他看。
“呀,就是这种,跟我遇见的那条简直一模一样。”
丁子明看着时静芸这条短尾腹,也很是惊叹,“你这条还比我那条更长些呢,我看你也去老支书面前讨个赏吧!”
说着,丁子明从兜里掏出三张票子,飞快地在时静芸面前扫了一下。
时静芸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粮票还是油票,就见丁子明又警惕地往左右看了看,就又迅速地塞回了自己兜里。
“老支书奖励给我的。”丁子明压低了声音,“具体面额就不给你看了,你也管他要去。”
时静芸连连点头,“好嘞,还得多谢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这门路。”
“哎,好说好说。”丁子明摆摆手。
时静芸去办事处,其实不是要去找老支书的。
不过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她可不能错过。
——
时静芸刚走进办公室,就见老支书正与温清清说话,还时不时地点几下头,似乎对她很是赞赏。
这倒真是冤家路窄了,时静芸脚步一顿,正准备着先退出去。
老支书听见动静,转身冲她招了招手。
“什么事儿啊小时?”
老支书见到她很是疑惑,“过来说话吧。”
时静芸应了一声,走上前来,看了身旁的温清清一眼。
温清清面上神情仍是那副温柔模样,还冲时静芸点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时静芸想了想,也没说什么,直接将手上困住短尾腹的渔网就提了起来,展示给老支书看。
老支书才送走拿着蛇来找自己的丁子明,现在又来一条蛇。
这么一长条蛇盘在一块,虽然知道这蛇早已死了,可看着还是瘆人得很。
他觉得自己本就早搏的心脏更加脆弱了。
老支书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摆了摆手,说道:“小时,你......你先把它拿远些。”
时静芸才注意到老支书面上的惊恐之色,讪笑两声,将蛇挪远了些。
还不等时静芸说正事,一旁的温清清冷不丁开口道:“这倒是和之前丁子明拿来的蛇长得一模一样。”
“还比他那条更长一些。”时静芸补充道。
“长便长吧。”
温清清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嘴角,问道:“这土公蛇他都拿给我们看过了,老支书也知道咱们这村子呢,最近蛇是多了些。
你的心意啊,我们都知道了,这蛇看着怪吓人的,你就把它拿回去吧。”
这话落在时静芸耳朵里,只觉好笑。
她是来找老支书的,她不识趣地回避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跟老支书称起“我们”来了,指手画脚地让她走人?
时静芸看着温清清,清了清嗓子正要争辩,刚一张嘴就听见老支书终于发话了。
“小时啊,温知青说得不错,这蛇你就拿回去吧,我这些日子会喊人在村里看看,能不能还有没有漏网之蛇的,都给它们捉了。”
老支书说罢,拿起一旁的搪瓷茶杯抿了口茶水。
这话倒让时静芸直接愣住了。
怎么的?
丁子明拿来这蛇,老支书便褒奖他。
换做自己拿来一条更长的,他们就直接当无事发生地要打发自己走?
时静芸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讲道理。
她对老支书道:“老支书,这土公蛇可是毒性很强的毒蛇,我和封敬阳两个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把它打死的。
来的路上我就遇见丁子明了,他说,为着它杀了一条土公蛇的事,老支书你可是给了他好几张票子呢。”
这话一说出口,老支书和温清清都知道这事是糊弄不过去了。
“那又如何?”
温清清笑一笑,柔柔弱弱地开口道:“那些粮票和油票都是由老支书来管的,他想要给谁那就给谁。
丁子明很是热心,平日里就帮衬乡亲们不说,这次又立下功劳,老支书嘉奖他也是应该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时静芸都听懂了。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温清清,我平日里上工也是兢兢业业,怎么,在你眼里,我还不配被嘉奖了?”
“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温清清放缓了声音,抬手在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上遮了一下,更显无辜。
她接着说道:“时静芸,我也是替你考虑,毕竟公道自在人心,谁平日里做了什么事,是什么样的人,乡亲们心里都有数,你既然出身不好,就该低调些。”
说着,她还扭头看了老支书一眼,“当然了,我这也是考虑到你和老支书的名声,这事如果传出去了,恐怕很多人又要说闲话了。
毕竟按理说,老支书能答应让你和封敬阳结婚,已经是通融了。”
“可这奖励既然是借着杀蛇的名头,那每个杀蛇的都应该有份才对。”
时静芸心平气和道,“总不能叫别人觉得,一贯正直的老支书在这事儿上还要区别对待吧?”
这边时静芸和温清清正激烈地争辩着,老支书仍慢悠悠地品着茶,茶叶吃进嘴里了,还抿了抿嘴往茶杯里又碎了一口。
随后才抬眼看向二人,对温清清道:“小温知青啊,既然你的事已经办完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跟小时再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