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宋时暮家的小院前,他甚至都来不及熄火,就下车跑了过去。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来得及。可到了门前,才发现门没有上锁。他顿了顿,抬起手轻轻一推——屋里干干净净,锅碗瓢盆、衣服被褥,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而这时,副将急匆匆跑来。“团长!半个小时前有士兵看见团长夫人带着您岳母和大舅哥背着行李要走,便上前问了两句,然后就开车去送了一程。”“结果刚才回来才知道,他们去了火车站!说是……再也不回来了!”
“谢云帆”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像一把锋利的刀彻底割断了宋时暮心底所剩无几的希望。
这算什么?
他连离婚都不敢亲口说,不敢亲手给她吗?!
宋时暮紧攥着离婚申请书,手连着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她猛地一把推开门,想要和谢云帆当面说清楚。
可门外什么也没有。
月光照射下,一缕冷风穿堂而过。
宋时暮心中揪似的疼,眼泪蓄满了眼眶,但终究没有让它掉下来。
其实早就该这样了,她重生后就想着要离婚,这天只是按照预期到来了而已。
她心想事成,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她还是心如刀割?
宋时暮慢慢蹲下身,捂住了心口。
她进来伸出手,想要将病房的门关上,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可这时,前方却传来疼惜的呼喊:“囡囡……你这是怎么了?”
宋时暮抬头,只见宋母大步朝她走来,手里还抱着拿好几层布抱着的饭盒。
刹那,她强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妈!”
宋时暮紧紧抱着宋母,想说什么,但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
宋母看见她手里的离婚申请书,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她:“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宋时暮沉默许久,抬头对宋母说:“娘,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宋母怔了怔:“你决定了?”
宋时暮思绪票源,想到了谢云帆无数次留给她的背影。
还有他一次次的不信任,一次次的斥责。
她点了点头,松开宋母,拿起笔在离婚申请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嗯,我决定了。”
谢云帆,她要不起,也再招惹不起了。
此后一生,她只想要好好地陪伴妈,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
泥石流给部队和村子都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谢云帆从那晚开始就没有歇息过。
此时他正带着手下的兵搬开挡在主路上的大石头,期间还抽空吩咐了一句:“派一小队在上山检查一下,防汛防洪措施有没有做好,注意安全!”
“是!”2
终于将道路清理干净了一段,谢云帆才喊所有人休息。
坐在路边擦了擦脖颈上的泥点,余光中瞥见一个人走过来。
他看过去,开口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人正是刚从医院回来的副将,他对谢云帆一点头:“团长,夫人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谢云帆没有察觉到自己听见这话后松了口气。
又问:“那沈同志呢?”
昨晚泥石流发生时,他立刻想到刚刚回去的宋时暮,便立刻带人下去。
他一直喊,隐约听见宋时暮的声音,可却分不清方向。
那时他突然听见了沈婉清的声音,便转身先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就在离他两步的地方,宋时暮挂在坡后。
要不是他的副将及时把她救了上来,后果不敢设想。
问起沈婉清,副将顿了顿:“医生说沈同志完全没有伤,连擦伤都没有。”
谢云帆皱起眉:“那她有没有说,昨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副将摇摇头:“沈同志一直说自己头疼,我也不好多问。”
闻言,谢云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甚至莫名心悸,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蓦地起身,交代副将:“这里差不多了,后续交给你,我去去就回。”
副将:“是!”
谢云帆大步走上车,而后行驶进了黑暗里。
其实宋时暮回娘家这几天,他偶然听到了吴婆子和张婆子的对话。
吴婆子当初就是看宋时暮不顺眼,才故意摔倒讹她。
而张婆子也一样,才跟着宋时暮,看见她进了那个裁缝店就可以去找他告状。
宋时暮都是被冤枉的。
他内心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填满了,而后他想了很多。
他之前讨厌宋时暮是真的,但如果宋时暮真的知错就改,他突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甚至觉得,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这次泥石流原本不是他带队的,听说是宋时暮的老家,他才打了报告要来。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宋时暮这一切。
想到这,他不由加快了速度。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县里医院。
他大步走上三楼,先是敲了敲门,见里面没人应,他抬手推开门。
一个人影站在病床边。
“时暮,”谢云帆喊了声,微微皱起眉走过去。
还没碰到,女人转过身来,看见他,她眼睛一亮:“云帆哥!”
“云帆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谢云帆的心“噔”地开始下沉。
“你什么意思?”
沈婉清拿着宋时暮已经签好字的离婚报告:“宋时暮签了,这下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在一起了。”
谢云帆盯着那张纸片刻,不可置信地夺了过来。
这张离婚报告是他当初刚结婚时申请的,司令让他多考虑考虑,他就一直搁置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离婚报告?”
不等回答,他就反应过来:“你在我家里找到的?你以我的名义给她的?”
沈婉清本来以为谢云帆也会很高兴终于摆脱了宋时暮,此时被他的眼神吓到。
“我……反正你们迟早得离婚的,不是吗?”
谢云帆瞬间变了脸色:“沈婉清,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们已经过去了。”
“要不要离婚,什么时候离婚,这都是我的事。”
这句冷冰冰的警告,让沈婉清彻底愣在了原地。
而谢云帆转身就走。
走出医院,他才觉得茫然。
宋时暮离开医院,会去哪儿?
老家……对,她的母亲和哥哥都还在老家,她一定会回去。
谢云帆心中惴惴不安,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了上来。
他开门上车,重新调头开了回去。
一路上,他车开的越来越快。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他这次只用了四十五分钟。
到宋时暮家的小院前,他甚至都来不及熄火,就下车跑了过去。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来得及。
可到了门前,才发现门没有上锁。
他顿了顿,抬起手轻轻一推——
屋里干干净净,锅碗瓢盆、衣服被褥,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这时,副将急匆匆跑来。
“团长!半个小时前有士兵看见团长夫人带着您岳母和大舅哥背着行李要走,便上前问了两句,然后就开车去送了一程。”
“结果刚才回来才知道,他们去了火车站!说是……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