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桐整理好衣裙,确认上面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压出什么耐人寻味的皱褶。只是心底的屈辱并没有因此好一点,别过脸,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宋知衍一直未作声的打量着她。因着她这动作,李沐桐修长的脖颈,在半高的衣领里拉出漂亮的弧度,靠耳的位置还有宋知衍刚咬的牙印。淡粉色的痕迹,犹如雪泥上的鸿爪,颇为暧昧。这个位置李沐桐自己看不到,却显眼之极。宋知衍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主动开口问她,“马车里应该还有你备用衣服吧。”
李沐桐吓的几乎跳起来。
失声惊呼,“这在马车上!我们要进宫啊!”
“不排解了殿下的寂寞,下官怕殿下会在宫里给下官戴绿帽子。”
宋知衍一口一个敬语,单听说辞,绝对恭敬甚至是谦卑的。
但他的动作,完全不那么回事!
果然没有什么君子胸怀,这个男人向来是睚眦必报的。
而且宋知衍可太懂怎么羞辱她了。
李沐桐无比抗拒,脸都吓白了。
这可不是在屋里,而是大白天的在马车里!
薄薄的一层马车壁相隔,李沐桐甚至能听到外面的叫卖声,跟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区别?
她清楚的知道,男人这些亲密举动,根本不是温存,而是故意让她难堪、痛苦。
男人根本没把她当妻子!
甚至连良家女子的尊重都没有,根本是把她当妓子在狎玩,不就是打他一巴掌,至于羞辱她至此吗。
死死的摁住他作怪的手,李沐桐试图跟男人讲道理。
“我跟你是气话,皇宫里什么地方,我比你更清楚。
我只是回家,我不会干任何出格的事的。”
宋知衍讥讽的一笑,“你不出格?那我们怎么会一起坐在这里?”
李沐桐抿嘴。
她用尽了一辈子所有的名誉勇气,就是给宋知衍下药,强迫他跟自己在一起。
论离经叛道,她确实在宋知衍面前没有什么说服力。
“……那不一样,我与你,是我曾经心悦你。”
那还是她有十成把握,还有婢女在外面守门,保证不会有任何第三者闯入,她才敢的。
这样的剖白,真叫人难堪。
李沐桐死死的咬着嘴唇,才不让眼泪屈辱的掉下来。
她明明以前最不喜欢哭了,完全是个傻呼呼没心没肺的乐天性格。
可前世两年监禁,磨掉了她所有的勇气跟任性。
哪怕理性知道,此时的宋知衍大概率就是吓唬她的,可她还是怕。
怕宋知衍如前世那般突然发疯。
明明有让他们二人都好的退路,他偏偏选了最难,也害她最惨的一条路。
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拉她下地狱。
那样的囚禁生活,太绝望了,李沐桐不想再经历一遍。
比疯,她还真疯不过这个男人。
宋知衍终于收回了手,李沐桐连忙躲边上整理衣裙。
宋知衍,“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穿成这样?
昨天开始,你就变得不对劲。”
顿了顿,男人忽然目光犀利的扫过来。
“你真的还是之前的李沐桐吗?”
李沐桐被他凶狠的样子吓的心中一抖,宋知衍似乎在看上了她身的邪祟,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处死。
李沐桐终是自暴自弃的开口,“我从小就胖,再怎么少吃,还是瘦不下去。
每天都缠着厚厚的束胸,动不动就勒的闭了气,就为了能让我显得单薄一点。
可我讨厌这样!
我讨厌饿肚子,我讨厌缠束胸。
反正无论我做什么,你也不会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管我怎么穿衣服?
让我舒服一些不可以吗?”
束胸当然不是主要原因,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前世也是七百多日的失望积攒下来,才彻底压垮了她。
李沐桐整理好衣裙,确认上面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压出什么耐人寻味的皱褶。
只是心底的屈辱并没有因此好一点,别过脸,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宋知衍一直未作声的打量着她。
因着她这动作,李沐桐修长的脖颈,在半高的衣领里拉出漂亮的弧度,靠耳的位置还有宋知衍刚咬的牙印。
淡粉色的痕迹,犹如雪泥上的鸿爪,颇为暧昧。
这个位置李沐桐自己看不到,却显眼之极。
宋知衍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主动开口问她,“马车里应该还有你备用衣服吧。”
但凡出席宴会,都会额外再备一套衣裙,毕竟吃酒、吃席总会有不可控的意外情况。
这是惯例,谁家都是如此,李沐桐自然也不例外。
李沐桐抿了抿嘴,“很快就到宫门口,来不及重新更衣梳头了。”
就怪在她现在这套衣裳过分出挑,跟备用的衣服不是一个款。
衣服能换,可面妆就得重画,相配的发型、发饰,也来不及重弄。
服饰妆造都是礼仪的一环,李沐桐穿着不成套的打扮亮相,只会更加丢脸。
宋知衍不满的目光又在她上身扫了一圈,不罢休的还是翻了备用的衣裙,拆了一条莲青色的披帛,搭在了李沐桐肩膀上。
一抹暗色,立即压住了过分艳丽的海棠红,顿时把李沐桐裙子这条裙子衬的不那么出挑了。
宋知衍这回终于满意了。
“就这样吧。”
李沐桐,“……”
该说宋知衍眼光毒辣呢,还是审美堪忧呢?
忍了又忍,李沐桐咽下了嫌弃的话。
她穿的漂漂亮亮单纯是自己爱美,又不是非要进宫跟谁一较高低,或者博人眼球的。
因为这条裙子她跟宋知衍已经闹的够多了,宋知衍愿意退一步,她也没必要再较劲到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了。
两人就这么达成一致,暂且和解,一路无话的抵达了皇宫门口。
马车不得入宫,得下车步行到宴会之地。
宋知衍先下了车,向着车里的李沐桐伸出手。
李沐桐抿了抿嘴,把手放了上去,扶着他下来。
嫁他两年,他还是第一次这般“体贴”,虽然这份体贴也不足以消弭方才对她的冒犯。
李沐桐四下张望,努力把注意力从男人身上移开。
这一看,还真叫她瞧见了在宫道一侧的高挑青年。
这人脸颊消瘦,生的病恹恹的,明明已经是入夏了时分,还穿着三四层,衣领层层叠叠的堆在脖子下面。
不过他的眼睛倒是明亮,跟李沐桐生的极像,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见李沐桐发现了自己,还微笑着挥了挥手。
“是二十皇子。”不等春华提醒,李沐桐已经欢喜的迎上去。
“弟弟!”
李沐桐的生母荣妃,共育有二子一女。
她的哥哥是九皇子,弟弟二十皇子,跟李沐桐是一胎同胞的双生子。
“姐姐,好久不见。
可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怎么这么晚才到?
我都等了你好半天,差点以为你不来了……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