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衍给自己倒了杯酒,语气奇差。“不该你过问的,你少打听。”李沐桐都要被他气笑了,“不是你先提我九哥吗?”不然她能多问?那是她亲哥啊,哪怕见不着几回,一母同胞就注定了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宋知衍,“闭嘴吧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想惹祸,就管住你自己的嘴。”李沐桐还能不知道宫宴的规矩?她跟宋知衍交谈,全都有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别看周遭乱哄哄,好似各自都在玩乐,实则暗地里都是眼睛,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
宋知衍给自己倒了杯酒,语气奇差。
“不该你过问的,你少打听。”
李沐桐都要被他气笑了,“不是你先提我九哥吗?”
不然她能多问?
那是她亲哥啊,哪怕见不着几回,一母同胞就注定了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知衍,“闭嘴吧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想惹祸,就管住你自己的嘴。”
李沐桐还能不知道宫宴的规矩?
她跟宋知衍交谈,全都有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别看周遭乱哄哄,好似各自都在玩乐,实则暗地里都是眼睛,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
就方才宋知衍对她的那些态度,但凡留心的人想必也都看在了眼里。
这才是更让李沐桐生气的地方。
宋知衍给她来的这么一出,简直把她公主的颜面摁在地上摩擦,她若是还没有冒火,才是不正常。
就算是真有什么缘故,就像之前宋知衍为她服饰跟她生气,私底下闹一闹,等出席宴会时候,两人还是笑呵呵的,维持着表面的和谐,那尚且都在李沐桐容忍范围内。
过往那么久,一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当众不给她脸,让她大庭广众之下平白给人看笑话,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挑衅她的威仪了。
李沐桐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回府之后,你能为刚才你突然冲我发脾气,给我一个合适的交代。
不然,这就是现成的能够说服父皇同意我们和离的理由。”
毕竟她是皇室公主,宋知衍是她的驸马,明面上该有的尊重不能少。
宋知衍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轻蔑,捏着酒杯直接起身离席。
别说解释,连个好脸都不给。
明晃晃的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屑不满。
之前宋知衍再怎么不满意她,至少还肯做表面功夫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沐桐的手死死的抠着桌面,才忍住了没有失态。
只是这地方真心待不下去了,她已经感觉到了许多隐晦投过来的目光,指不定那些人在怎么笑她呢。
李沐桐不想被继续看笑话,恼火的起身,出去透风。
离开了宴会地,绕过了两条宫道,就是御花园,有层层叠叠的树影遮蔽,好似宴会的喧嚣都变成了很远的事情。
扶着临湖水榭的栏杆,缓缓坐在了美人靠上,李沐桐终是垮下了肩膀,再摆不出优雅。
从宴会处起身时候,她还能强装出来的淡然,瞬间破的稀碎。
满心都是宋知衍贬低、轻蔑、嘲弄她的样子。
她哪里能有这么不堪?
春华连忙安慰她,“殿下,都是驸马的错,你可千万别气到自己。”
秋实也道,“就是,瞧驸马那倨傲的样子,我都想替您打他一顿。”
李沐桐唯有苦笑。
她这个公主,受了这么大的气,除非她自己豁出去面子里子再去闹,父皇至多也就是把宋知衍叫到面前骂一顿。
还打板子?
宋知衍不打她,她估计都谢天谢地,谢他还有点风度良心了。
反正李沐桐想象不到宋知衍因为她被摁着打板子的样子。
李沐桐重新冷静下来了。
宋知衍突然当着百官所在的面儿对她发脾气,让她很没面子,若是换了曾经的自己,只怕现在气的已经要投湖了。
实则她也只气了那么一会儿,下限被拉低了,但凡不是实实在在的挨打、圈禁,对她都不算完全不能捱。
现在她只觉得反常,她直觉宋知衍在同陈国公见面那会儿,绝对知道了什么事儿,才迁怒到她身上了。
缓过心情了,李沐桐调整了衣裳。
“回去吧。”
宫宴场合,她一个人跑出来这么久不合适。
身边只有春华、秋实两个婢女,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们都保护不了自己。
只是才准备起身,便瞧见有人向这边走来。
秋实眼睛尖,立即压低声音说道,“是十九公主。”
李沐桐当即就不着急起身,坐着不动了。
十九公主李雅晴,宁贵妃所出,跟李沐桐年龄相差不大。
虽说都是一个爹,可整整六十好几个兄弟姐妹。不常见的,快连名字跟人都对不上。
李沐桐跟这些异母的兄弟姐妹们,大都关系平平,完全不熟络。
她跟李雅晴是属于反向的熟。
俩人从小不对付,小时候比衣裳,抢头花、抢贡缎。
大点了,就比着抢父皇的宠爱,明里暗里的争抢攀比一点不少。
她才出了丑,李雅晴就来了,李沐桐可不会觉得对方也是好心来安慰自己的。
一双金红色的绣鞋停在了李沐桐面前,轻轻重重的喘息声传来。
李沐桐端着姐姐的仪态,像是才看到了十九公主。
笑着打招呼,“十九妹,好巧啊,你也出来透气?
怎么走的这般急,瞧你头上都出汗了,快用帕子擦擦,可别花了妆。”
李雅晴愣了下,有些愕然。
李沐桐莹润如玉的脸上,温和平静不像作伪。
自从李沐桐自轻自贱,自毁名声也要嫁给宋知衍,李雅晴可以嘲笑她的点就多了一条。
方才听婢女说,十七公主又被驸马下面子,李雅晴就像是闻到了腐肉的秃鹫,立即来了兴致,酒也不喝,菜也不吃,专门跑来看笑话的。
她跑的来的,还以为李沐桐会躲起来哭,结果这位十七姐依旧仪态无可挑剔。
临湖坐在月下,都美的像幅画儿一般。
被看笑话的反而是礼仪有失的自己。
李雅晴咬了咬牙,接了自己婢女的帕子,小心的沾着擦脸。
等还了帕子,已经想到了说辞,还上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故意道,“十七姐又被驸马单独撇下了啊?
瞧我们十七姐今儿一反常态的打扮,还以为你同驸马关系改善了呢?
结果还是妹妹想多了。”
李沐桐目光落在了李雅晴的同样海棠色的红色宫装上。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李雅晴也是大庆常见的瘦美人,但她瘦是纯粹芦柴棒一样的干瘦,瘦的一点风情都没有了。
海棠红这么艳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活像是一根行走的红烛。
李沐桐只是自卑自己的丰腴,模样上她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吵架的时候,比的就是谁沉得住气,以及谁先沉不住气。
打人要打脸,骂人要揭短。
李沐桐似笑非笑的开口,“比不上十九妹同驸马恩爱。”
李沐桐把“恩爱”两个字,咬的很重。
李雅晴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