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地意识到这些事实,安夏的眼眶陡然有些酸胀。“伯父伯母好!”明希羽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视线环游一周后落在了安夏身上。“安夏,好久不见了。”明希羽笑容浅浅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故作娇羞地摆了下手。“你别误会,我刚回国,北川只是担心我不适应所以过来接我。刚刚又听北川说景阳又不好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毕竟我也是看着景阳长大的。”陆母宋兰芝连忙下了楼,亲密地拉着明希羽的手。
安夏一慌,连忙摆手:“我没有!是景阳他——”
“你又要说是景阳自导自演的?”
陆北川讽刺地打断安夏试图解释的话。
“他这种情况会撒谎吗!”
安夏张了张口,唇色苍白。三年前被误会的噩梦如潮水般再次袭来。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陆北川赤着眼看着安夏。
“今天这事——”
安夏刚要开口解释,忽然瞥见跟在陆北川身后进来的人影。
“北川……”
她挽住陆北川的胳膊,顺着他的视线一起往楼上看。
对视上的那瞬间,安夏整个人僵住。
是明希羽!
陆北川从小的青梅竹马,也是陆北川的前女友。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场意外,如今坐在陆太太位置上的这个人就该是明希羽了。
比起她的脸,更刺眼的是她头上那顶王冠,和她身上的粉色礼服。
陆北川不回家,深夜在甜品店幽会的人就是明希羽。
他口口声声说送给朋友长辈的价值三个亿的王冠也是送给明希羽的……
清楚地意识到这些事实,安夏的眼眶陡然有些酸胀。
“伯父伯母好!”
明希羽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视线环游一周后落在了安夏身上。
“安夏,好久不见了。”
明希羽笑容浅浅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故作娇羞地摆了下手。
“你别误会,我刚回国,北川只是担心我不适应所以过来接我。刚刚又听北川说景阳又不好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毕竟我也是看着景阳长大的。”
陆母宋兰芝连忙下了楼,亲密地拉着明希羽的手。
“哎呀还是希羽好啊!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伯母还是只中意你这个儿媳。那安夏就跟个木鱼脑袋似的,什么都比不上你tຊ!”
宋兰芝丝毫不顾安夏就在边上,直白又刻薄地嘲讽着。
安夏紧咬着下唇,却一字都不敢反驳。
她十岁就被傅家收养,毫不吝啬地养到考上大学,宋兰芝是她的婆婆,更是她的养母。
养育之恩大过天,就算宋兰芝话说得再难听,她也只能忍着。
明希羽掩唇笑笑:“伯母说话还是那么风趣,只是您这样说,安夏她……”
明希羽朝楼上探去:“安夏,伯母只是几句玩笑话,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安夏没吭声,只看着陆北川。想看他的反应。
而陆北川只是冷冷的抬头跟她对视了一眼,然后跟明希羽说:“行了,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明希羽再次挽上陆北川的胳膊:“那伯父伯母,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她姿态自然的就像是陆北川真正的妻子一样。
回去……
安夏心口狠狠一颤。
她才回国,就已经跟陆北川有爱巢了吗?
还是说陆北川这些年一直不愿意回来一直住在外面,那些美名其曰的出差其实都是住在他早已准备好的和明希羽的爱巢里。
刻意避孕,甚少碰她,也是为了日后和明希羽复合的时候能少些麻烦吧。
看着两人离开时的般配背影,安夏心痛得难以呼吸。
如果当年明希羽没有出国,就算有那场意外,自己也大概坐不上陆太太的这个位置吧。
宋兰芝走上楼,看着她低头不吭声那样,冷哼一声:“你看看人家希羽,多大方,再看看你,穷乡僻壤里出来的野丫头!你就是一野鸡!住我们陆家的金屋再久也改不了身上那股小家子气!”
陆父虽然也一直不满意安夏这个儿媳妇,但听到宋兰芝如此难听的话语,还是拉了拉她。
“行了,景阳也没事了,快回去睡吧。”
人都散了,二楼的走廊就只剩下安夏和陆景阳。
男孩一脸惊恐。
“哥哥,哥哥生气了。”
看着制造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安夏也生不起气来,只是无奈和心疼。
整个陆家就只有他和奶奶是真心一直对自己好的。
“没有,他没生气。他只是工作忙,压力太大了,所以说话声音重了些。”
安抚好陆景阳,安夏才放心离开了老宅。
车子经过商圈,安夏余光瞥见商场上挂着的广告牌,然后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停下了车。然后静静地看着那片广告牌发怔。
曾经,她的画作就是被刊登在这样的巨幅广告牌之上的,全城的人都能看到她画笔下挥舞出的色彩。
十六岁被美院破格录取,拿下的美术比赛大奖不计其数,十八岁就开始筹办个人画展,当年的她被称为是天才少女,随手的草稿画都能被卖出天价。
可现在,她只是一个围绕着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丈夫和一个空荡荡的家庭打转的全职太太。
宋兰芝的一句北川需要有人精心的照顾,安夏就毅然决然地放下了所有荣耀,回到家里老老实实地当这个全职太太。
大到婚房的装修,小到陆北川的西装面料要配什么样的领带,这都是安夏这三年里一直亲力亲为在做的。
她才二十一岁,却一眼能把未来的生活看到底。
之前觉得挺美好的事,如今看来却枯燥得实在乏味。
她就算牺牲得再多,也不永远比不上稍微勾勾手的白月光。
想必现在陆北川和明希羽在床上拼命地释放这些年的忍耐吧。
安夏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低眸看着无名指的婚戒,安夏想到陆北川这三年里都空荡荡的无名指。
已婚男人在外却享受着黄金单身汉的称号。
安夏轻笑一声,然后奋力摘下了早已经在手指上留下分层痕迹的婚戒。
原来曾经最在乎的东西,一旦觉得没意义了,就可以那么轻易地拔除啊。
到家,客厅的灯意外地亮着。
安夏狐疑放慢了脚步进去,看到陆北川愠怒地拿着水盆,而客厅的壁炉墙黑了一大片。
那幅挂在壁炉上面的,安夏亲手绘制的他们俩的合照被烧得只剩下边上的背景。
安夏眼眸暗了暗。
冥冥之中,好像已经有人替她做好了决定。
装修这套别墅的时候,安夏是满心欢喜,抱着对未来一家三口生活在这的美好憧憬计划的。
怕以后家里有了宝宝,家里不合理的设计会伤害到小孩,所以壁炉是假的,周围也没有放置任何可燃物品。
一年365天,她连着三年1095天都守在这栋房子里。
只有壁炉上的这幅画。
会烧到上面大概是她刚刚点了烛台放在这制造氛围,又开了窗在窗台眼巴巴地等着陆北川回来,结果临时接到老宅的电话又匆匆离开,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才导致风吹了火苗不小心把画给点了。
一向见到自己都兴高采烈的人今天回来却没冷冷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陆北川蹙眉,觉出几分不对劲。
然后听到安夏淡淡开口。
“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