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我眼眶一阵涩痛。在母亲的催促和执着下,我麻木的吃掉了整盘芙蓉蟹肉。晚上,回到杏苑。我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到自己脸上和脖颈都长满红疹,又痒又刺痛。苑子里没有丫鬟服侍我,我忍着难受,想打盆凉水来冷敷一下,缓解不适。刚出院子,拐角处却迎面撞上一个人。“哪来的贱婢,竟敢冲撞爷!”一道带着愠色的声音骂骂咧咧响起。我听出那是兄长秦子翊的声音,连忙退后几步将自己隐藏在昏暗中,不敢让他看到我满脸的红疹。
满含温情的话语,震得我心口一阵悸痛。
我才是母亲唯一血脉相连的女儿。
可她满心满眼,都只有秦知微一人。
去年今日,在我被接回将军府的路上,秦知微的马车掉下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那天,将军府装点的红绸换成了白布,而我的认亲宴成了披麻戴孝的丧宴。
思及至此,我眼眶一阵涩痛。
在母亲的催促和执着下,我麻木的吃掉了整盘芙蓉蟹肉。
晚上,回到杏苑。
我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到自己脸上和脖颈都长满红疹,又痒又刺痛。
苑子里没有丫鬟服侍我,我忍着难受,想打盆凉水来冷敷一下,缓解不适。
刚出院子,拐角处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哪来的贱婢,竟敢冲撞爷!”
一道带着愠色的声音骂骂咧咧响起。
我听出那是兄长秦子翊的声音,连忙退后几步将自己隐藏在昏暗中,不敢让他看到我满脸的红疹。
“阿兄。”
秦子翊愣了一下,眉心紧拧斥责。
“大半夜的冒冒失失,这半年的规矩都白学了?!”
我低着头,蜷紧手心没说话。
但我的沉默,让兄长怒气更甚。
“微儿就不会像你这般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当初怎么死的不是你?”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拂袖离开。
我僵直在原地,指尖深深扣紧肉里,却浑然不觉痛。
我不敢相信这诛心字句竟是从小最疼爱我的兄长口中说出来的。
秦知微千好万好,我的未婚夫君对她恋恋不忘。
我的父母将万千宠爱给了她,甚至连亲生哥哥都恨不得我去死。
换她活过来。
我靠在假山上,看着天上那轮孤寂的弯月,心脏一阵阵抽疼。
回想起刚到将军府之际,父母将我扔在偏僻小院不闻不问。
好似回来的不是将军府千金,而是个见不得光的邋遢下人。
我独自一人熬过半年的时间,下人突然将我接回杏苑,送来了锦衣绸缎、珠宝首饰。
我以为是母亲终于接纳了我这个女儿。
可当我满心欢喜的穿上母亲特意准备的衣服站在她面前时,她说出的话却让我如遭雷霆。
“我的宝贝微儿,你终于回来了。”
从这天起,我成了秦知微的影子。
我要穿她喜欢的服饰,吃她喜欢的饭菜,模仿她的言行举止。
如此,才能换来父亲母亲对我的一个正眼相待。
可明明我才是他们的女儿,为何要逼迫我成为一个替代品?
“娘,我是秦婉宁,不是秦知微。”
我试着反抗,可回应我的却是一道冷冽的巴掌。
“要不是因为你,微儿又怎么会出事!”
“这是你欠她的!”
所有人都说我欠秦知微,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可最无辜的人,明明是我啊……
脸上的刺痒让我拉回了苦涩思绪,我拿着木桶打了冷水回屋。
凉水浸肤,驱散了我身上的刺痛,却无法驱离我心底的痛。
翌日。
我起床洗漱,身上的红疹已消散大半。
府中管事嬷嬷来报,陆临渊在前厅议婚事,邀我前去。
我换好衣裳前去,发现父亲母亲和兄长秦子翊都在。
母亲对我招了招手:“三天后是你的大婚吉日,这些都是临渊送来的赠礼。”
我转眸望去,几个大红木箱敞开盖子,琳琅满目的珠宝金银熠熠发光,一看就丰厚不已。
原以为,自己和陆临渊的婚事会作罢。
没想到还是如期举行。
一时间,我心底如小鹿乱撞,下意识朝陆临渊望去。
他一身官府,举止有度,将手中的红册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婚书,你且过目。”
眼前的男人神色平静中透着疏离,好似与我议亲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敛去杂念,打开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太傅之子陆临渊和将军府嫡千金秦知微,于顺和三十五年十月二十五日缔亲,生来复当归,死当长相思。]
婚书上的字字句句,让我呼吸一滞。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陆临渊:“与你成婚之人是我,为何婚书上的名字是秦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