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无法出去,宛如被囚禁的鸟。十月二十五,大婚之日。唢呐笙箫,鞭炮声响。我被丫鬟伺候着换上喜服,带上了花轿。花轿摇曳,透过门帘我看到父亲和宾客谈笑风生,母亲则用帕子在悄然摸着眼泪。此刻她心底想的是哪个女儿,我不敢去揣测。花轿起,花轿落。到了陆府,喜婆搀扶我下轿。我拉着红绸,跟着陆临渊一同走进殿堂。锣鼓声响,秦家上亲也跟着入座宾席。一旁的喜官高声喝唱。“一拜天地。”我顺从地随着陆临渊一起朝南拜天,朝北拜地。
“我要娶的人本就是她。”
陆临渊语气淡漠如常,可我却听出他话中的坚定意味。
一时间,我眼眶倏地泛红:“可当年你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不等我说完,陆临渊冷沉着语气径自打断。
“不过是儿时戏言,岂能当真。”
“当年定下的婚约是将军府嫡女,你若不愿,可以不嫁。”
话落,他也不再看我,转身对着主座上的父母二人鞠躬行礼,随即离开。
母亲走到我面前,神情不复往日的温和。
“婉宁,满城皆知是你嫁给陆临渊,婚书是微儿的名字又何妨?”
“微儿已经死了,能和陆临渊长相守的人只有你,你无需介怀这婚书上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没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娘,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想以自己的名字嫁给心仪之人,名正言顺的嫁。
可我的反驳,再次让母亲冷了脸。
兄长秦子翊也走过来,对着我厉声怒斥。
“秦婉宁,你只是不能以自己的名字成婚,而微儿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凤冠霞帔了。”
“你现在的一切都本该属于微儿,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那嫉恶如仇的神情,仿佛我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人。
我仰起头,涩红的眼眸望向他。
“当年若不是tຊ阿兄将我弄丢,将军府又怎会有真假两个千金?”
我的话,让秦子翊眸光一顿。
他似是记起从前种种,有些狼狈的别开脸。
“往事不重提,你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微儿已经死了,你还好端端的活着,就不要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做嫁人的准备!”
我蜷紧手心,看着这个自小疼我如命的亲哥哥,磨刀霍霍指向我。
再看着面色毫无温情的父母,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婚书上的名字不变,我不愿嫁。”
我是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至亲血脉,不是旁人的替身。
一直在主座没说话的父亲听到我的表态,横眉冷哼一声,直接甩袖起身。
“孽障!将军府怎么会有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告诉你,婚书不变,你不嫁也得嫁,就当替微儿圆了和陆临渊成婚的念想。”
父亲一锤定音,随后转身离开。
婚事成定局,所有的一切都容不得我反抗忤逆。
日薄西山。
我静静看着天边的晚霞,眸底一片空寂荒芜。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和父母家人空缺的十多年,是可以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补回来的。
可如今的种种却在告诉我——
岁月如刀,早就将我们之间的血脉情分斩断得一干二净。
过往的恩宠和睦,再也找不回来了。
人人都为秦知微考虑,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可我呢?
在这偌大的将军府,谁又为我着想过!
……
这三天,杏苑外站了侍卫仆人。
除了送饭的丫鬟和装点喜灯红布的小厮,无人踏足入内。
我也无法出去,宛如被囚禁的鸟。
十月二十五,大婚之日。
唢呐笙箫,鞭炮声响。
我被丫鬟伺候着换上喜服,带上了花轿。
花轿摇曳,透过门帘我看到父亲和宾客谈笑风生,母亲则用帕子在悄然摸着眼泪。
此刻她心底想的是哪个女儿,我不敢去揣测。
花轿起,花轿落。
到了陆府,喜婆搀扶我下轿。
我拉着红绸,跟着陆临渊一同走进殿堂。
锣鼓声响,秦家上亲也跟着入座宾席。
一旁的喜官高声喝唱。
“一拜天地。”
我顺从地随着陆临渊一起朝南拜天,朝北拜地。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坐着当朝太傅,亦是陆临渊的父亲。
我深深一鞠躬,换来的却是太傅一声冷哼。
大抵他想要的儿媳妇,也是秦知微吧。
喜官声音继续响起:“夫妻对拜。”
我和陆临渊面对面而站,正要握紧红绸弯腰低头。
厅外响起一阵喧嚣声。
随即传来一道欣喜的叫喊:“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大小姐?
我下意识看向门口,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爹、娘、阿兄,阿临,我回来了。”
我掀开红盖头,看到已经死了一年的秦知微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
众人哗然,陆临渊神色震颤。
“微儿?”
他扔下手中的红绸,大步朝秦知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