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川低沉严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今天是打了报告才陪你来领补贴的。”“你说不领就不领,我下次就不会陪你……”“你为什么要打报告陪我来领补贴,你自己心里清楚!”夏清兰红着眼打断他。心口更是像被淤泥堵住,闷痛异常。她原本是镇外飞霞山上清风寨的二当家。六个月前,霍言川来到湘镇。夏清兰对他一见钟情,穷追猛打了三个月。霍言川答应了,但条件是解散清风寨。七天前,她终于劝动她爸,接受霍言川的招安,上缴寨子所有武装,解散清风寨。
和霍言川处对象的第六个月,我们终于领证了。
可当我拿着证去领军属补贴的时候,却被告知证是假的。
而霍言川的解释是:“我答应跟你处对象,是为了兵不血刃招安你爸。”
“我不喜欢你这种满身匪气的人。”
后来,霍言川剿匪有功,步步高升,我却再也没了家……
——
1959年7月,湘镇结婚登记处。
青瓦白墙上刷着“庆祝伟大祖国建国十周年”。
登记处门口队伍排成长龙,都是来领补贴的军嫂。
她们一边排队,一边跟着整齐嘹亮的歌声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只一两个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夏清兰。
“大妹子的命真好啊,霍营长还亲自陪着你来领补贴。”
“可不是,咱们霍营长疼媳妇是出了名的!”
夏清兰心口一跳,偏头就看见霍言川那凌厉深邃的侧脸。
一如上辈子记忆中那般。
男人穿着橄榄绿的军装,肩上三星二杠的肩章熠熠生辉。
军帽下,是让夏清兰每次看都悸动的英俊面孔。
她竟然重生了!
怔愣一瞬后。
夏清兰握紧那张薄薄的结婚证,手心浸满了冷汗:“霍言川,我不想领补贴了。”
说着,她就要脱离队伍,可手腕却忽然被人扼住。
霍言川低沉严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今天是打了报告才陪你来领补贴的。”
“你说不领就不领,我下次就不会陪你……”
“你为什么要打报告陪我来领补贴,你自己心里清楚!”夏清兰红着眼打断他。
心口更是像被淤泥堵住,闷痛异常。
她原本是镇外飞霞山上清风寨的二当家。
六个月前,霍言川来到湘镇。
夏清兰对他一见钟情,穷追猛打了三个月。
霍言川答应了,但条件是解散清风寨。
七天前,她终于劝动她爸,接受霍言川的招安,上缴寨子所有武装,解散清风寨。
霍言川答应和她结婚。
可上辈子,直到她六十岁病死才知道。
从头到尾,霍言川都没对她动过心,一切都是为了剿匪。
结婚整整四十年。
他一句不喜欢她满身的匪气,她硬生生改变活泼的自己,沉默体贴照顾公婆、丈夫,做了四十年的良家妇女。
她现在还记得,拿到结婚证时。
她抱着那张证亲了又亲,甚至晚上睡觉前都要看一遍。
每每看到上面紧紧挨在一起的名字,心跳和欣喜都压不住。
但霍言川还是连她的手指都没碰过。
一切都是假的。
甚至霍言川今天陪她来领军属补贴,也是怕她发现,她手里的根本就是一个假证!
霍言川脸色一变,握着她的手松了松:“……你都知道了。”
积压了整整一辈子的委屈喷薄而出,夏清兰骤然红了眼:“你要是不愿意和我结婚,你可以直说,但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我不问你,你是不是要骗我一辈子……”
一想到这里,夏清兰的心就痛到发颤。
霍言川看了眼周围,无奈把她拉到角落。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但这是兵不血刃的解散清风寨的最好办法。”
他揉了揉眉心,冷峻的脸上闪过愧疚:“以后我的补贴都给你,直到你找到下一个喜欢的人为止。”
夏清兰死死咬着唇,才忍着泪没落下:“那如果没找到呢?”
霍言川神情一滞,复杂看了她一眼。
半响,才滚动喉结:“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那就将错就错一辈子。”
“啪”的一声。
夏清兰平时宝贝到恨不得裱起来的结婚证,被她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