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姐……我有点累……”樊欣的声音微弱到几乎连她自己都要听不到了。阮琳的心都快要碎了,颤栗的想将樊欣拥进怀里。“疼吗?欣欣……你疼不疼啊……”阮琳从没这么恨过自己,为什么要去寻求这个节目!“阮姐……我错了……我应该……听你的……”“下辈子……换我来……照顾你……”樊欣颤抖着抬起手,她想帮阮琳擦掉眼泪,想让她别哭了……这时,救援队到了。阮琳眼睛一亮,她蹦起来高呼:“快!在这!担架!快来担架!”再回首,那只抚上她脸颊的手,重重从她眼角处垂直落下。
《丛林挑战》开录了。
这档野外求生节目,除了固定的物资包和求助用的设备,节目组不会提供任何东西。
就连摄像,也是嘉宾们自己用手持相机来记录。
第一期的录制地点在一座少经开发的大山深处。
这样的条件,第二天的晚上,七位嘉宾里就有两位选择了退出。
而樊欣却硬生生挺到第七天。
如今她浑身污渍,脏乱不堪,发丝凌乱至极,冲锋衣也刮破了好几处,甚至有只衣袖被彻底撕掉。
没有了节目组的物资包,樊欣用树叶喝河边的生水,捡林子里只腐烂了一半的果子果腹。
而支撑她坚持下去的,是强烈的复仇欲望。
夜深时分。
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雨骤降。
樊欣抱着头往岩洞方向跑。
她踩过泥泞的水坑,不停敲打着耳麦,试图和节目组对tຊ话。
“喂?有人听得到吗?”
然而,无人回应。
眼看雨下得越来越急,她不得放弃与节目组的沟通。
她掏出手机,信号强度却微弱得给她沉重一击。
怀着一丝期盼,她给阮琳发去了信息。
【阮姐,突发暴雨,我和节目组失联了,想办法联系节目组来救我。】
发送信号旋转了整整三分钟,仍旧没有送出。
暴雨隔绝了信号,这也让她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看着渐渐上涨的水位,樊欣意识到,必须想办法离开了。
当即,樊欣决定冒雨下山。
樊欣找了一根木棍作为支撑,一点一点快速朝山下而去。
泥沙被雨水冲刷地湿滑不已,她不停地跌倒,又挣扎起身。1
樊欣跌出浑身的淤青,皮肤被石头和锋利的树枝划破了无数道伤口。
她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紧绷的那根弦让她强忍着恐惧,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停一瘸一拐奔跑着。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在大到几乎看不到路的雨幕下拼命的往回跑,雨滴打在身上就像冰雹一样疼。
樊欣却连哭的力气和时间都没有。
直到最后,她几乎是全然靠着意志力,麻木的向前。
在曾被她标记过的一处滑坡,樊欣终究失去了力气,强撑着身体的那根弦彻底绷断。
头晕目眩的失重感席卷而来,樊欣的尖叫彻响山谷。
她一脚踩才青苔上,从山坡处翻滚着摔下了山。
一根尖锐的木棍直直插在那里,樊欣被直接被贯穿了胸膛,后脑勺重重撞在一棵树上。
末梢鲜红的血迹,顺着树杈尖往下淌,疼到极致的先是麻木,然后几乎昏厥的痛苦流转全身。
樊欣甚至连哭泣都无法做到。
她就静静躺在在这个不知名的山谷里,看着鲜血滴答落在抽出嫩芽的绿叶上,感受着生命在身体里一刻不停流逝。
渐渐地,胸腔的鲜血涌进口腔,她试图挪动一下身子,攥心的痛却让她不敢再动。
她只能承受着这样灭顶的痛,感受着视线开始模糊,嘴唇开始发黑、发紫。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饿了、渴了便张开嘴接落下的雨水,直到暴雨渐渐变小。
强烈的求生意识让樊欣再度拿起手机,她几乎是下意识拨通了靳川的电话。
神奇的通了,振铃响了很久,樊欣被自动转接到了语音信箱。
樊欣笑了,她笑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她呼吸着,咯着血一字一句:“靳川,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鲜血堵喉,窒息感漫上来了,掌心的手机滑落,掉进盛满她的泥洼里。
“樊欣——!”
一声含着恐惧、哭腔的呼喊在思绪彻底模糊的樊欣耳边响起
她僵硬地转眸看去。
阮琳撇下包,连跑带爬朝自己飞奔而来。
“欣欣!欣欣!”
原来是阮姐……
樊欣看着满目无助的阮琳,控制不止发出一声一声微弱的悲鸣。
“欣欣……你别怕,搜救队已经上山了,我现在就联系他们……”
阮琳的眼圈通红,低着头不停拨打电话,不断重复哀求着。
“欣欣,坚持住,别闭上眼睛……”
阮琳颤抖的手试图去触碰樊欣,但她胸膛的贯穿伤被雨水泡得发白,血肉模糊又糜烂。
阮琳甚至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只能压抑不住地崩溃嘶喊。
“阮姐……我有点累……”
樊欣的声音微弱到几乎连她自己都要听不到了。
阮琳的心都快要碎了,颤栗的想将樊欣拥进怀里。
“疼吗?欣欣……你疼不疼啊……”阮琳从没这么恨过自己,为什么要去寻求这个节目!
“阮姐……我错了……我应该……听你的……”
“下辈子……换我来……照顾你……”
樊欣颤抖着抬起手,她想帮阮琳擦掉眼泪,想让她别哭了……
这时,救援队到了。
阮琳眼睛一亮,她蹦起来高呼:“快!在这!担架!快来担架!”
再回首,那只抚上她脸颊的手,重重从她眼角处垂直落下。
樊欣就这样耷下了脑袋,任由阮琳怎么呼喊,再没有任何反应。
阮琳就这么怔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救援队员从抢救到宣布死亡,再到将樊欣那张绝美的脸,被裹尸布遮住。
她疯了一样冲上去,死死抱着彻底失去生命体温的樊欣,仰天悲鸣出声。
“樊欣,你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