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躺在这冰冷的泥土里,齐齐整整地成为一盒不足10斤重的灰。“那tຊ只是公关手段,我本来打算——”“樊欣已经走了。”阮琳冷静地打断他,“无论你有什么打算,她都不会再活过来了。”“或许你不知道,在樊欣消失的那四个月里,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上心理咨询课程。”靳川的脑子里冒出来的,全部是樊欣出发深山的那一天。她手臂上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伤口。她消瘦的身体,和古怪的神情。可他却不曾注意到。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三天后。
露天音乐会上,压轴嘉宾靳川在候场。
他皱着眉头在听语音信箱里的留言,听筒里,樊欣断断续续的声音十分失真。
在工作人员跑上来提示他将要上台时,靳川终于没了耐心,将这条语音留言彻底删除,而后登上了舞台。
台下第一排,蒋灵韵满脸崇拜地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靳川与她相视一笑:“这首歌,《救赎》,大家都知道是写给谁的。”
地下的观众们尖叫起哄,蒋灵韵害羞的低下头。
前奏响起,靳川拿起来话筒。
正当高潮部分来临,伴奏声戛然而止。
观众们疑惑地窃窃私语起来,靳川也调整着耳麦,看向后台。
就见阮琳双手紧抱着什么在胸前,满面憔悴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靳川紧紧盯着她,忽然心脏加速跳动起来。
追光灯忽然打在了阮琳身上。
她看向靳川的眼神像淬了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场馆。
“靳川,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话落,阮琳就将胸前的白布掀开,樊欣的遗照就这样出现在靳川背后的大银幕上。
似乎还嫌不够,阮琳撕破怀里的另一份文件袋,拿起来用力往观众席一扬。
她大笑着对准靳川,高声呐喊:“亲爱的靳神,恭喜你得偿所愿,挡你路的樊欣死了。”
樊欣死了!?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会场,靳川更是怔愣在原地。
所有工作人员火速处理起这个突发事件,有人断了阮琳的麦克风,也有人想要上台拖走她,她却只用一个狠厉又疯狂的眼神扫过去。
便再无人敢动。
所有人都傻眼了,看着阮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造谣生事的疯婆子。
然而阮琳却根本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她只是紧紧抱着樊欣的照片,笑着笑着,流下了泪水。
“阮琳,我警告你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靳川的心跳不断加速,他甚至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他的手紧紧抓着麦克风,分明不想要相信,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寻常,他只能厉声喝止阮琳。
“我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4
阮琳见状,反倒冷静了。
她满脸憔悴,眼睛肿得像核桃,但她此时却冷酷至极。
“但她的确死了,死在那个深山里,而她的第一通电话打给了你,如果你接通了,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靳川,你是间接杀死她的凶手!”
这些话台下的观众们都听不到。
他们只能看到一向高高在上,如同天神般冷漠的靳川,手中的话筒突然滑落。
一声异响传遍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而台上的靳川捂着心脏,不断加速呼吸,最后竟晕倒在台上。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同时,樊欣意外去世,以及靳川晕倒。
两个话题瞬间冲上了热搜。
阮琳看着手机,笑得十分痛苦艰涩。
欣欣,你们的名字终于摆在了同一个位置。
你曾经的愿望达成了,却是以死亡为代价……
……
樊欣的葬礼,阮琳办得很低调。
她将樊欣的团队通通解散,最后只有她一个人陪着樊欣下葬。
阮琳想,或许真应了那句话。
当你死后,全世界开始爱你。
阮琳冷眼看着圈内人一一转发追忆过去,称赞樊欣是个好前辈。
看着《丛林挑战》的节目组也将樊欣的录制片段剪辑成怀念视频在微博播放。
看着网友们开始自发澄清那些挂在樊欣身上莫须有的流言,坚定地表示那照片绝不是医美她只觉得可笑。
“欣欣,如果他们能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清醒一点,你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局?”
阮琳抱着樊欣的骨灰盒,红着眼睛问。
可能够回答她的,只有吹过发丝的一缕清风。
“阮琳!”
一声怒吼传来,靳川红着眼一步步走来。
“樊欣呢?”
靳川看着眼前的墓碑,正中是樊欣如花般的一张笑颜。
他彻底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凉透。
刺骨般的痛楚顺着骨髓流经心脏,他的眼圈瞬间充血,红得像要滴出血般。
“你要找樊欣吗?在这呢,可惜只剩下一把灰了。”
阮琳流着眼泪,她讥讽地笑着,看向靳川的眼中满是憎恨。
靳川却没有勇气再看那小小的盒子一眼,他仿佛被烫到,飞快地闭上眼。
而下一秒,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流下来。
“靳川,你没有资格出现在樊欣的墓前,如果没有你发的那些模棱两可的微博,樊欣仍然是前途无量的三金影后!”
而不是躺在这冰冷的泥土里,齐齐整整地成为一盒不足10斤重的灰。
“那tຊ只是公关手段,我本来打算——”
“樊欣已经走了。”阮琳冷静地打断他,“无论你有什么打算,她都不会再活过来了。”
“或许你不知道,在樊欣消失的那四个月里,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上心理咨询课程。”
靳川的脑子里冒出来的,全部是樊欣出发深山的那一天。
她手臂上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伤口。
她消瘦的身体,和古怪的神情。
可他却不曾注意到。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哦,蒋灵韵。
靳川低下头,痛苦到极致,他笑出来。
这些折磨过樊欣的过往,就像一把上了膛的枪,子弹由他亲手递出。
而如今,也被亲自射杀进他的心脏,破开一个鲜血直流的伤口,无法愈合。
“那四个月里,她试过不止一次自杀的方式,如今,她得偿所愿。”
阮琳将骨灰盒放进墓碑前的洞里,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冷冷地看着靳川。
“而你,靳川,你应该下去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