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妹妹刚被接回府中不久，自小无人教养，难免性子骄纵了一些，我代她向夫人赔个不是。”甄夫人将她扶起，“晚汐啊，触怒我的是你妹妹，不是你，你不必向我赔罪。”“话虽如此，可最后损伤的到底是宁家的颜面，晚汐不能不顾全。”甄夫人顿时明白了宁晚汐的意思，无奈道，“行了，今日之事我不向外人道起，就当没有这事发生，只是往后我也不再会踏足宁府的门槛。”甄夫人知道宁晚汐得保全宁府颜面也就顺着她的话答应了，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那便是绝不再与宁府来往。
岳苓薇连连称是，“是啊甄夫人，你将晚汐教导得如此出众，我自是希望雪舞也有这tຊ个福分。”
“宁夫人，我可先说好，晚汐如此出挑并非是因为我的教导，而是她天资聪颖，有着极高的悟性，她啊，简直是我这些年教导过最钟灵毓秀的大家闺秀了。”
宁晚汐忙谦逊道，“晚汐愧不敢当。”
岳苓薇的神色却有些不好看，她不明白甄夫人是什么意思，她是找她来教导自己亲生女儿的，甄夫人反倒一口一个夸赞宁晚汐，着实让她有些难堪。
“甄夫人，那雪舞……”
甄夫人没有马上松口，而是先看着宁雪舞道，“这样，你先行一个最简单的拱手礼给我瞧瞧。”
见这事有望，岳苓薇忙示意宁雪舞照做。
可宁雪舞却有些为难，她不知道，什么是拱手礼……
她求助地看向宁晚汐，宁晚汐起身给她解围，先是示范了一遍，再让宁雪舞照做。
但，哪怕是原模原样照着宁晚汐的礼来做，宁雪舞也做不好。
姿势不标准，谈何美观，视线乱瞟，举止慌乱，全无礼仪本身该有的样子，更像是丑陋的‘东施效颦’。
甄夫人当即放下茶杯，语气生硬起来。
“宁夫人，你可是在折煞我？不是我的话难听，宁二小姐毫无悟性和灵性，短短时日想让她的礼仪突飞猛进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样的人，我恐难教导。”
宁晚汐坐着看乐子，她头一次发现甄夫人竟也是这样率真坦诚的人。
不过，她喜欢。
岳苓薇的脸色由红转青，好不复杂。
但她也知道甄夫人只是说教导难，没有彻底拒绝，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甄夫人，雪舞是有些愚钝，需要多耗费些功夫，甄夫人若是答应教导她礼仪，任何需求宁府都可以答应，甄夫人，你再考虑考虑吧。”
岳苓薇身为国公夫人，鲜少这样在人前伏低做小，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甄夫人犹豫了片刻，到底艰难地点了头。
“宁夫人这般说，我也不好推辞，这样吧，我答应教导贵府二小姐的礼仪，但万望贵府勿要对外宣称宁二小姐的礼仪是我教导的。”
岳苓薇：……
这不是掐死她以后抬高宁雪舞的可能性了？
宁晚汐差点笑出声来，她假装喝茶用袖子遮住面容，这才挡住了笑。
宁雪舞却又将岳苓薇先前的叮嘱抛之脑后，不管不顾问道，“这是为何？倘若你日后教导不好，我学不好，旁人指责我时你岂不是撇清了责任？”
岳苓薇一惊，忙把宁雪舞拉到自己的身后。
“甄夫人……”
甄夫人却立时翻了脸，“宁夫人，这就是你宁家出来的小姐？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说我教导的礼仪不好，呵，既然如此，我也教导不起你家的小姐，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宁雪舞，快给甄夫人道歉。”
宁雪舞却偏生倔强，“我不，我又没有说错，而且娘你刚刚也听到了，她自己说姐姐礼仪好是因为姐姐天资聪颖，才不是因为她教导的。”
这个蠢货。
岳苓薇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得不给甄夫人赔笑。
“甄夫人，雪舞顽劣，但生性不坏，假以时日必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甄夫人却已经起身了，“不必了，宁夫人，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教导宁二小姐，府中还有事，告辞了。”
哪怕岳苓薇好言说尽，甄夫人却也没有半点留步的迹象，反倒越走越快。
见状，宁晚汐可不想留下听岳苓薇训斥宁雪舞，便起身道，“娘，我去送送甄夫人，也算是周全了礼数。”
岳苓薇没有作声，但摆明是默许。
宁晚汐快步追上了甄夫人，向她躬身赔罪。
“甄夫人，妹妹刚被接回府中不久，自小无人教养，难免性子骄纵了一些，我代她向夫人赔个不是。”
甄夫人将她扶起，“晚汐啊，触怒我的是你妹妹，不是你，你不必向我赔罪。”
“话虽如此，可最后损伤的到底是宁家的颜面，晚汐不能不顾全。”
甄夫人顿时明白了宁晚汐的意思，无奈道，“行了，今日之事我不向外人道起，就当没有这事发生，只是往后我也不再会踏足宁府的门槛。”
甄夫人知道宁晚汐得保全宁府颜面也就顺着她的话答应了，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那便是绝不再与宁府来往。
宁晚汐点点头，“晚汐知道了，多谢夫人。”
将甄夫人送上马车后，前脚她的马车刚走，后脚宁晚汐便看到宁府的马车回来了。
不用想，这里面坐着的定然是去上朝的宁禹和宁恪武，她索性等着。
宁禹看见她还有几分意外，“绾绾，你怎么在这儿？”
“回爹爹，绾绾刚刚送甄夫人出来。”
“甄夫人……可是礼部尚书的夫人？”
“正是。”
宁禹一喜，心中了然自己的夫人还是听进去了他前几日的叮嘱。
“她都来到宁府了，往后还要教导雪舞礼仪规矩，你们怎么也不留下甄夫人在府中用了午膳再回去？”
宁晚汐讶异，“爹爹，不是我们不留下甄夫人，而是甄夫人自己拂袖而去的，而且——”
她弱弱地补上一句，“甄夫人没有答应教导妹妹礼仪，更说日后绝不再与宁家来往。”
“什么？！”
来不及听宁晚汐细说，宁禹便抬脚朝前厅走去，宁晚汐和宁恪武跟在他身后。
前厅内，岳苓薇仍在气不打一处来地训斥着宁雪舞，余光瞥见宁禹，满腔委屈涌上心头。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雪舞她干了多蠢的事情！”
宁禹心思活络，也猜到了甄夫人的气急离开只怕与宁雪舞脱不了干系。
“她做了什么？”
“京城中再无人教导礼仪甚过甄夫人，这个蠢货倒好，当着甄夫人的面说她教导无方，甄夫人哪能不气？”岳苓薇越说越气。
“本来她的天资甄夫人便看不上眼，我左一句夸赞右一句好言总算是让甄夫人松口教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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