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你用活人造畜拐走的小阿妹是谁?”小七妹问,“谁让你拐走的她?”“小道长救命……奴不会造畜……九年前奴前头男人还没死,奴还在杀猪剐皮,”田嫂子揪住了她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样,“奴干拍花子都是被田大力逼的……”她说得费劲,但几乎没有思考,小七妹心往下沉,追问道:“你知道梅氏是谁吗?”田嫂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她捂着喉咙想说点什么,然而鼻子嘴巴开始流血,几息之间就成了一个七窍流血的血窟窿人。
小七妹像条鱼一样灵活地跟在婆子身后穿街过巷。
驼背婆子混在人群中,一边换上了深色麻布衣,一边挺直了后背,转眼间就像换了个人。
小七妹的拳头不由得捏紧了。
九年了,这是第一次,她离“活人造畜”的始作俑者这么近。
但田嫂子没走多远,突然往前一扑,摔倒在人群里。
“哎呀,大姐,你流鼻血了。”有人好心的提醒道。
小七妹不由得加快速度往前追。
就在这时,田嫂子扶着柱子站起来,又踉跄着往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小七妹顾不得其他,迅速挤进人群里一看,只见田嫂子口唇发黑,脸色灰败,有一块块黑斑浮在脸皮上,鼻子下拖着长长的血迹。
“有毒,快散开。”小七妹大喝一声,吓得人群四下散开,她蹲下来,小声问道,“梅氏,你中了毒,要想活命,快回答我的问题。”
她迅速点了穴位止血,然而田嫂子对“梅氏”这个称呼并不在意,她惊恐的擦着鼻血,嘴里喊着“救命”。
“九年前,你用活人造畜拐走的小阿妹是谁?”小七妹问,“谁让你拐走的她?”
“小道长救命……奴不会造畜……九年前奴前头男人还没死,奴还在杀猪剐皮,”田嫂子揪住了她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样,“奴干拍花子都是被田大力逼的……”
她说得费劲,但几乎没有思考,小七妹心往下沉,追问道:“你知道梅氏是谁吗?”
田嫂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她捂着喉咙想说点什么,然而鼻子嘴巴开始流血,几息之间就成了一个七窍流血的血窟窿人。
“谁给你下的毒?”小七妹问。
“他……他……”田嫂子一脸不可置信,仅说了几个字,喉咙里“咯咯”作响,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头一偏,死得不能再死了。
最该死但不能死的人,居然现在死了!
趁着一片慌乱,小七妹撒腿就往城门口跑。
现在这个田嫂子死了,只剩一个田大力。
……
城门口往县衙去的路上一片欢腾。
周家悬赏一千贯的小小姐找到了。
王麻子被簇拥在最前头,他激动得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王麻子,你小子咋走的狗屎运,一千贯钱啊,你花得完吗?”有相熟的人大喊。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王麻子想得心怦怦跳,“买个小丫头才十贯钱……”
“你咋眼睛这么好使,”熟人懊恼极了,“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个运气。”
不是眼睛好使,是耳朵,他的耳朵听见了别人没听见的声音。
王麻子的心“咚”的大跳了一下,他的耳朵从来没有这么懂事过。
是他运气好,还是小道士……
他的心砰砰砰的跳,突然,有人尖叫起来。
“啊……”
“死人啦……死人啦……”
“拍花子吐血……死了……”
被反绑着的班头死了,他什么口供都没来得及留下。
“不好了,猴子吐血了……”
在一片叫声中,笼子里的猴子一只接一只、横七竖八的倒下了。
死状和班头一模一样,七窍流血,猴皮发黑。
都是中毒。
跑过来的小七妹停在人群中,身边的人来往不停,她却僵在原地,无声的抬头望天,胸膛起伏不定,只觉得无比失望。
片刻后,她在这一缕缕阳光中展颜一笑,唇边梨涡浅浅。
“哎呀,有点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