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提刑司陈南山,”拿折扇那人拱拱手,“陪大人出差。”此人是陈南山,从四品提点刑狱司右使,那桌前之人……叶伯文眼前一黑,后背冷汗“唰”的一下出来了。要命。来的是李昱白。本朝唯一一个有实权的外姓小郡王。这位要是在两浙境内出了任何差池,自己的项上人头只怕就保不住了。……“活人造畜这个案子,你已经结案了,”李昱白放下手中的卷宗,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钱塘知县叶伯文自从当了这县里的一把手,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的进县衙内堂。
上头来人了。
这个人穿着玄色衣裳,容色非凡,气度清贵,是他生平仅见。
这个人手里拿着的正是这两日“活人造畜”的卷宗,里面包括由刑名师爷整理的周老爷各方亲戚的笔录,以及仵作的验尸尸格等。
他的随从拿着把折扇,像主人一样招呼他:“叶大人坐下说话,别拘束,大人方才还夸你府衙里卷宗整理得不错。”
叶伯文连说过奖,之后才小心地问:“还未请教,大人您来此是有何公干?”
“本人提刑司陈南山,”拿折扇那人拱拱手,“陪大人出差。”
此人是陈南山,从四品提点刑狱司右使,那桌前之人……
叶伯文眼前一黑,后背冷汗“唰”的一下出来了。
要命。
来的是李昱白。
本朝唯一一个有实权的外姓小郡王。
这位要是在两浙境内出了任何差池,自己的项上人头只怕就保不住了。
……
“活人造畜这个案子,你已经结案了,”李昱白放下手中的卷宗,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给李大人请安。”叶伯文先行了礼,这才从头开始讲述起来。
“周府小千金失踪当天正是周老夫人寿宴,竟叫贼人钻了人多眼疏的空子,在青天白日将小小姐从管事嬷嬷手里带出了府。”
“周府立刻关了府门寻找,同时迅速报了官,各大城门校尉都确认事发后没有人带孩子出城。”
“下官命人关了几个城门,仅留凤山水门旱门、钱塘门和庆春门用于进出。”
“周府少夫人提供了亲笔画像,周府进行了大额悬赏。”
“各路捕快进行了全城搜捕。”
一无所获。
直到第三天凤山城门集市口“活人造畜”事发。
“这对拍花婆子见事情败露了,竟然口服砒霜自杀了。”
“好在被拐的孩子找了回来,也算是能安慰到苦主的一片拳拳爱心……”
李昱白平淡地说了一句:“这个案子,你办得只能说中规中矩,不功不过,是守着你的本分做的。”
他从卷宗中取出了两份记录。
“周府失踪案的当天晚上,有担儿村村民报案,称其家人暴毙于草丛中,死因有可疑。”
“第二日午后,白云洞有人报案称自家侄儿外出游玩后不见踪影。”
同是失踪,还有命案,发生的时机又这么巧,不能排除是拍花子团伙多次作案的可能。
“衙门为何没有安排对这两户人家进行详尽的排查?”
叶伯文没狡辩,直接跪下请罪:“实在是这两日人手不够,下官现在就派人去。”
主要是那一千贯钱诱惑太大,谁都想赚这个赏钱。
李昱白没有深究:“我再问你,按照提刑司的要求,你结案的卷宗里为何没有犯人的画像?”
叶伯文支吾半天,到底不敢隐瞒:“下官请罪,这一对拍花子公婆……的……脸没了。”
陈南山飞快地跟着垂头丧气的叶伯文去了殓尸房。
薄棺里,两具尸体的头脸就像被腐蚀了一样流着脓,皮肉像烂泥一样往下淌,早已烂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