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以知青的身份贿赂您,这烟是我爸最喜欢的,红糖给婶子,大白兔给小妹吃。一点点心意罢了,算不得名贵,就算是住您家房子的房租了。以后我要是做得不好,您该说说,该骂骂,我绝对不会因为给过您东西,就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说着,又把礼物往前推了推。金大民心知肚明,要是房租的话,这一包红糖就很足够了。本来就是闲着的房子,她住进去少不得还要捯饬,装修,又是一笔钱花出去。根本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多东西。
现在,时文婕和乔菲菲不在,应该是去洗漱了。
顾山桃冷笑着,去打了一盆水全都泼在了时文婕的枕头和被子上,还拿出一根钢笔,将里面的墨水全都甩了上去。
众人看着都没说话,甚至还有人捂嘴偷乐。
顾山桃这才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刚走出去一百米,就听见身后传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金大民将顾山桃带到了自己侄子的老宅,里面虽然有些破旧,但还算是整洁。
两间屋子,一间有大炕,一间空着。
屋内有灶台,两个柜子,一张桌子。
外面有个小鸡棚子,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口水井。
院子里长了不少的荒草,明天定然是要好好清理一下的。
不过,已经比顾山桃想得要强多了,最起码屋顶子不是漏的。
顾山桃又是一番谢过。
金大民说:“你这被子也被弄湿了,晚上睡了定是要着凉的,去我家让你婶子给你拿一套旧的,你凑合着用。”
顾山桃想了想,也没拒绝,拎上一个小包就跟着金大民去了隔壁。
婶子正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教一个小姑娘绣鞋垫呢。
小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俏生生的小脸儿跟小瓷娃娃一样,可爱又甜美。
看样子应该就是金大民的女儿了。
看见婶子绣花,金大民明显有些心疼了。
“我说老蒯啊,大半夜的你还绣啥花啊?眼睛能受得了吗?前两天就嚷嚷着眼睛酸,快放那吧!”
大婶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了顾山桃。
小姑娘也放下手里的活计,甜甜地喊了一声:“爹!”
“秀丽啊,说你娘没说你是吧?你也别弄了,赶紧洗漱了上炕睡觉去。”
“哎,我听爹的,不绣了!”
正好偷个懒,娘总逼着她学针线,生怕她到了婆家吃亏,被婆婆骂。
她才不想学呢,婆婆骂她,她也骂婆婆呗!
反正她娘每年都要骂奶奶几顿。
她总觉得,好婆婆自然要恭敬地孝顺着。
坏婆婆,不骂不老实。
金大民看着母慈女孝的模样,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这才把顾山桃引荐给娘俩,并且说了一下刚才的事儿。
顾山桃礼貌大方地打了招呼,婶子姓李,小姑娘叫金秀丽。
李婶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丫头。
第一观感就特别好。
小丫头更是特别喜欢顾山桃,说顾山桃长得像是电影里的人一样好看。
一口一个“山桃姐”地叫着。
婶子赶紧让她坐下,给她倒热水喝,又带着小丫头去里屋给她找被褥枕头。
顾山桃瞧着周围没有外人,赶紧从带来的小包里掏出一条烟,一包大白兔,和一包红糖递给他。
“叔,这个您收下。”
金大民的脸一下子黑了:“你这丫头这是干啥?你把我当啥人了?”
顾山桃不紧不慢地笑道:“您看我叫您‘叔’,就是以晚辈的身份,感谢您的帮忙和照顾。
并不是以知青的身份贿赂您,这烟是我爸最喜欢的,红糖给婶子,大白兔给小妹吃。
一点点心意罢了,算不得名贵,就算是住您家房子的房租了。
以后我要是做得不好,您该说说,该骂骂,我绝对不会因为给过您东西,就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说着,又把礼物往前推了推。
金大民心知肚明,要是房租的话,这一包红糖就很足够了。
本来就是闲着的房子,她住进去少不得还要捯饬,装修,又是一笔钱花出去。
根本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多东西。
但,金大民眼看着那条烟,实在是抗拒不了这个诱惑。
这烟他可认识,之前是城里的首长来了,他才有幸分到了两根。
那个香啊,抽完了恨不得把烟屁股都塞嘴里嚼了。
说不心动是假的。
再加上难得的红糖,和珍贵的糖果。
金大民内心已经苍蝇搓手手了,表面上却还是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吧嗒吧嗒地抽着焊烟。
这时候,大婶子和小姑娘抱来了铺盖和枕头。
顾山桃接过来,道了谢,拒绝了婶子过去帮她铺床的打算,抱着东西就离开了。
全程,金大民就把她当空气一样,没道别,也没起身相送。
婶子一直把人送出门才回来,气哼哼地数落起男人来。
“你说你,人家小姑娘走了你也不说送送,黑着个脸干啥呢?”
金大民咳嗽了一声,用烟袋锅子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
李婶子一看,顿时又惊又喜,轻轻哎呀了一声。
赶紧用袋子装起来,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说:“都是那姑娘送来的?哎呦,我说这姑娘也太客气了,真是会做人啊。”
说着,兴奋地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
这么大一包红糖,她坐月子的时候,也只有几碗白糖水喝呢。
还有一袋子大白兔奶糖!
天菩萨,难为那小丫头舍得。
金大民赶紧抢过烟,迫不及待地打开,拿出两根闻了闻。
哎呦喂!这个香啊,这个爱啊,恨不得抱着睡觉!(〃’▽’〃)
李婶子被他气笑了,一把夺过了烟。
“一天只准抽一根,将来要是有机会,留着送人一盒也是不错的。”
金大民嘻嘻一笑,狡黠地说:“一根也太奢侈了,我哪舍得?我只抽半根就是了。”
李婶子哭笑不得,又心疼自家男人,拿过一根烟,点上塞进他嘴里。
金大民吸了一口烟,舒爽地吐出了青蓝色的烟雾。
看了看屋子外面,知道女儿这会儿在外面洗脸洗脚。
又有些惆怅地搓着脚丫子,小声说:“我当时就是看着小姑娘怪可怜的,在家被爹娘兄弟欺负,出门在外又被那几个刁丫头针对。
老是让我想起咱家秀丽啊……”
一说到秀丽,婶子的表情,就转喜为愁了。
当年,自己的婆婆见到自己生了个女儿,把秀丽那孩子悄悄抱出去扔到猪圈里去了。
还骗她说孩子死了,想让她再赶紧生个儿子,给老金家延续香火。
等她发现,不tຊ顾一切冲进猪圈里的时候,孩子左边的头皮被猪给啃掉一大块,鲜血淋漓,哭得撕心裂肺的!
她不顾还在流血的下体,扑上去跟猪抢,那猪以为她跟自己抢食物,还攻击她。
婆婆也追出来骂她,拦她!
要不是金大民及时赶回来,给猪邦邦两拳,打得猪昏迷,这孩子就活不到现在了。
可怜的秀丽,从小到大就被金家几个叔伯堂哥欺负,笑话,就因为她是女孩子。
金大民后来也跟自己家人断了亲,再也不往来了。
只是每次过年过节,金家总要来人犯贱。
李婶子总会气得抄起铲子冲去金家老宅,指名道姓地把金家全家骂上他十八个来回带拐弯的。
从小秀丽总是问她,为啥自己有一块头皮是秃的?
每次说起来,夫妻两口子都心疼得像是刀割一样。
金大民看到顾山桃身上的伤,就像是看见了早些年可怜的女儿。
秀丽还有亲爹娘护着,顾山桃怕是所有的压力和痛苦都来自父母。
比秀丽更是可怜,他总是不免心有恻隐。
这边,顾山桃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从空间掏出了手电,四下观察着周围。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