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打开看了一眼，笑的无奈又极尽嘲讽，然后卷起纸，在烛台上点燃，将它烧为灰烬。我问她：「为了绿柳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姐妹，你冒这么大风险，值得吗？」红玉低下头，小声说道：「什么萍水相逢……她是我亲妹妹，」小桃和我面面相觑，我俩只知这二人相隔两年先后被卖入清阙楼，何时成了亲姐妹了？红玉忽然又像那日晚上一样，开始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胡话，「她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出去打工供我读书，」「后来，我考上了，终于能从那个吃人不
红玉打开看了一眼，笑的无奈又极尽嘲讽，然后卷起纸，在烛台上点燃，将它烧为灰烬。
我问她：「为了绿柳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姐妹，你冒这么大风险，值得吗？」
红玉低下头，小声说道：
「什么萍水相逢……她是我亲妹妹，」
小桃和我面面相觑，我俩只知这二人相隔两年先后被卖入清阙楼，何时成了亲姐妹了？
红玉忽然又像那日晚上一样，开始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胡话，
「她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出去打工供我读书，」
「后来，我考上了，终于能从那个吃人不眨眼的小山村里逃出去，」
「我上了大学，我还拿了奖学金，我请妹妹吃了一顿肯德基，她说那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妹妹的手很粗糙，是在厂里做纺织做的，我拿了奖学金，做家教挣了钱，她终于可以少打一份工了，」
她说着说着，便笑了：
「上个月，她参加了我的毕业典礼，我找到了工作，租到了带阳台和独卫的房子，妹妹特别开心…」
「那天，我去她厂里接她下班，我发了工资，买了菜，准备吃火锅，那辆大卡车的司机喝了酒，撞向了我们……」
她突然趴在了桌子上，哭了起来。
小桃情不自禁地跟着流下了眼泪，我却一下子发现了她话里的漏洞：她们明明是落水，九死一生，随后才被妈妈乱棍打死，可她却说，她们是被什么车撞死的，等一下！她说「她们」？！
我忽然毛骨悚然，有点怀疑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红玉，还是说，她早就不是那个清阙楼的姑娘，而是换了一个人……
我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女子也可去太学读书了……」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下来，烛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红玉把头抬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她好像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又一次变得冷静：
「那是我们上辈子的事了……」
「我和绿柳，是在逃荒的路上认识的，我们一路相依为命，」
「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他把我和绿柳上辈子的经历都说了出来，还说，我们上辈子就是亲姐妹，」
「于是我们干脆就真的结拜为姐妹，后来走投无路，一起去了清阙楼……」
「没想到，这辈子，她竟然比我先走一步……」
她说的太多，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地给她拿帕子，小桃则赶紧拿出一封契书给她：「红玉姐姐，你托我买的船，我已经买到了，这是船契，你可收好。」
红玉道了谢，把船契收好，临走时转身朝我一笑：「欢颜，不，九公主，合作愉快！我们，后会有期！」
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小桃盯着她的背影嘀咕：「姑娘，你说，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我摇头，问她红玉买船是做什么，小桃也说不知：「她不止买船，她还打听了许多郭家的事情，还问了我如今临安城中药铺和医馆的问题，」
「可惜我知道的不多，只随意答了几句，」
小桃急切地抓住我的手：「别管她了，姑娘，咱们还是先想想往后如何打算吧！」
6
我和小桃还是如期把这船家酒开起来了，小桃做掌柜，我只在后厨做些吃食。
亡国几年，我早已不是娇滴滴的公主，在清阙楼中，为了讨客人开心，我学了不少点心小吃，开个船家酒绰绰有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