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生?不舒服吗?你好像脸色不大好。」骆平年温和的声音里除了关切,还有不易察觉的笑意,就像一个残忍折磨小动物的坏孩子,被大人发现了自己的杰作,不但不懊悔反而得意洋洋。周荣回头,看到泛着寒光的镜片后藏着一双疯狂偏执的眼睛,「美吗?」他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可这次连穆妍都沉默了,她不是坏人,更重要的是她也是女人,画里女人是谁,她经历过什么,这一切都一目了然,作为女人的穆妍再也无法轻松地保持微笑,她眼里盈满泪水。可是骆
「周医生?不舒服吗?你好像脸色不大好。」
骆平年温和的声音里除了关切,还有不易察觉的笑意,就像一个残忍折磨小动物的坏孩子,被大人发现了自己的杰作,不但不懊悔反而得意洋洋。
周荣回头,看到泛着寒光的镜片后藏着一双疯狂偏执的眼睛,
「美吗?」
他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可这次连穆妍都沉默了,她不是坏人,更重要的是她也是女人,画里女人是谁,她经历过什么,这一切都一目了然,作为女人的穆妍再也无法轻松地保持微笑,她眼里盈满泪水。
可是骆平年并不在意二位客人的感受,他自顾自爱怜地抚摸着画中女人的脸庞,
「美吗?我的爱妻,确切地说是前妻?」
他苦笑着摇摇头,
「不美,对吧?她这长相连漂亮都算不上,可我一直认为用美不美来考量女人实在是太过肤浅,她最让我着迷的地方是矛盾,不是她矛盾,是我矛盾。」
他后退两步远观这幅画,神情眷恋,旁若无人地喃喃自语:
「男人啊,都想拯救,也都想摧毁,她第一次让我感到灵魂的挣扎。」
他说着缓缓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凝视周荣的眼睛,
「周医生,你挣扎过吗?」
他没有等来周荣的答案,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一味唉声叹气,
「唉,可惜啊,周医生,我还是输给了摧毁的欲望,在她流产后伤害了她,剥夺了她成为母亲的权力,这是我最追悔莫及的,所以我请人画下她破碎的样子,时刻提醒自己,往后余生要做个好人。」
除了小时候被人嘲笑没爹的野种,周荣很多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气血上涌的感觉,此时此刻他清晰地感知到血液流向大脑和四肢,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无论这个笑眯眯的男人对他的恶意从何tຊ而来,他的目的都是激怒他,让一个理智的人丧失理智,这足以取悦面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而且他也没有立场去愤怒,她不是他的谁,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这世上的可怜女人太多,腌臜事儿也太多,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扬起嘴角,送给骆平年一个不失风度的微笑。
很显然骆平年高昂的兴致落了空,笑容凝固在脸上,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阴鸷而空洞。
但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了,因为他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他就像收到礼物的孩子一样兴奋,他猛地抱住周荣,炫耀似的冲周荣挥一挥手机,
「看吧,说曹操曹操到,我的缪斯女神就在客厅等我呢!」
借口
和死亡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总归比平常人更勇敢一些,可此刻穿过漫长走廊的周荣竟久违地感到害怕,
他害怕看到走廊尽头的女人。
一个玩弄她的前夫,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还有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三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她那一边,她就像一只小鹿,乖顺地看着围捕她的猎人。
可他还是看到了,她就那样笔直地站着,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驼色大衣下是某国有银行的制服:白衬衫,红蓝相间的丝巾,灰色及膝套裙,还有标配的黑色高跟鞋。
她侧身对着他们,呆呆地望着窗外,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的骆平年兴高采烈着奔向她,仿佛她是他心尖上的至宝。
「小柔!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