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次,觉得好吃,也就算了,反正吃过了。“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孝顺的。”“行吧,看在你辛苦狩猎的份上,我满足你一次。”“下不为例。”看着韩长祚傻乎乎咧着嘴笑的样子,裴萧萧就有点来气。总感觉自己被人下了套,但又不知道陷阱是安在哪儿的。但没办法,她的确对真孝顺的人毫无抵抗之力,容易心软。韩长祚倒是很守规矩,把兔子送出去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带人走了。看起来半点留恋都没有。
韩长祚的力气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弱。
何况这一剑鞘下去,他用了十足的力气。
被砸的北戎人顿时头破血流,头晕眼花地跌倒在地。
他捂着受伤流血的位置,恶狠狠地瞪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韩长祚。
那样淡漠又漫不经心的眼神,让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傻子。
一个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他指着韩长祚,愤怒地喊:“你欺骗我们!你欺骗你的族人!”
“长生天不会再眷顾你!也不会再眷顾你的阿妈!”
韩长祚嘟囔道:“我娘本来也不拜长生天,她喜欢拜观音菩萨。”
哈都没忍住,在这样肃杀的气氛下,“噗嗤”笑出声。
韩长祚一个眼神,哈都就带着人把苏努齐合他们给制住。
突然的发难,让苏努齐合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韩长祚拔出蹀躞上配着的小刀,对着光看了看刀刃的锋利程度。
这把小刀是他出宫时,他的父皇送的,狩猎时拿来割肉很好用。
韩长祚一只脚踩上口吐莲花的那个北戎人右手,手里的小刀在对方手上比划着,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下第一刀。
苏努齐合意识到事情闹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地步。
“殿下,我们从北戎远道而来。即便殿下不愿意认我们是同族,也该承认我们是客人。”
韩长祚微微侧头,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是寻常见到的天真痴傻模样。
“恶客临门,没放狗出来咬人,已经算是我待客周到。”
“啊——”
刀尖精准无误地对准了中指与食指的间隙,顺着方向一路往上,将手剁成了两瓣。
苏努齐合的眼珠子快瞪了出来,拼命挣扎着,只是束缚住他的哈都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刀尖深深地插入手下的泥土,韩长祚费了点力气才拔出来。
又下了第二刀。
四刀之后,那北戎人已经痛晕过去。
苏努齐合眼睁睁地看着韩长祚作恶,自己什么办法都没有。
像是一个不知世事为何的孩子,单凭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好奇,用自己的方式在探索。
天真至极,也残忍至极。
哈都见韩长祚收好了刀,才示意自己人松开北戎使团。
苏努齐合他们无声地扶起晕厥过去的同伴,连看都不看韩长祚一眼。
忽齐勃有些担心。
“昌吉,这样会不会出事?”
“不会。”
回答他的是自己的父亲。
“除非苏努齐合想让陛下知道,北戎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韩长祚看了看身上沾到的血,有些担心。
不知道一会儿这个模样去见她,会不会被自己吓到。
不过自己也可以说是打猎时候沾到的兽血。
都是红的,分辨不出来。
这样一想,韩长祚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回去吧。”
他今天出来是为了打三只兔子,刚狩猎结束,苏努齐合就找上了门。
幸好处理这件事没花多长时间,韩长祚还能赶在裴萧萧和纪丹君去见宸妃之前找到她们。
裴萧萧扬了扬下巴,指着韩长祚递过来的三只兔子。
“这是什么?”
韩长祚把手里处理完的兔子往前递了递。
“兔子。”
“我当然知道是兔子,我眼睛又不是瞎的。”
裴萧萧翻了个白眼。
“我是说,你把兔子给我干什么?”
“你说你要去见宸妃娘娘。”
裴萧萧的眼睛眯了起来。
哦豁,看来对失足少年的劝导不是很管用啊。
还敢监视自己?
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韩长祚赶紧解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萧萧一脸不爽地等他给自己解释。
“我是光明正大听见的。”
韩长祚指指裴萧萧,又指了指纪丹君。
“你们说,晚上想去探望宸妃娘娘。你做菜好吃。”
他举着三只兔子,如数家珍。
“一只,宸妃娘娘,一只,我娘,一只你吃。”
裴萧萧气乐了。
还安排地妥妥当当的啊,当她是工具人吗?
凭什么听你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萧萧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不听话的小孩子。
韩长祚低垂着头。
“真的……我很听话的。你说你不喜欢,我就没有再做过了。”
“我娘我耳朵很尖,所以才听见的。”
裴萧萧冷着脸。
“可我记得当时韩公子站得挺远。”
“十步,十步远。”
“这距离你都能听见?”
韩长祚像是炫耀一般,挺起胸膛。
“能!”
“你要不信,可以试试,我真能听见的!”
裴萧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行吧,那我再信你一次。”
韩长祚用眼神疯狂暗示自己手上的兔子。
裴萧萧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长公主没吃过我做的菜。”
“吃过的。”
韩长祚说的很小声,“吃过的。”
“有一回,很多年前,娘去宫里吃到的,是你送给皇后娘娘的。”
“娘说很好吃。”
“但你不是厨娘,老让你下厨,不好。”
裴萧萧觉得,长公主原话可能并不是这样。
应该是她身为相府千金,余姚县主,不能当个厨娘那样对待,有失身份体面。
吃过一次,觉得好吃,也就算了,反正吃过了。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孝顺的。”
“行吧,看在你辛苦狩猎的份上,我满足你一次。”
“下不为例。”
看着韩长祚傻乎乎咧着嘴笑的样子,裴萧萧就有点来气。
总感觉自己被人下了套,但又不知道陷阱是安在哪儿的。
但没办法,她的确对真孝顺的人毫无抵抗之力,容易心软。
韩长祚倒是很守规矩,把兔子送出去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带人走了。
看起来半点留恋都没有。
纪丹君从头到尾看完全场,等人走了之后,才说话。
“长公主也算没白疼人。的确是个值得抛下身份,为他撒泼出头的对象。”
想来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愿意为这样的孩子付出。
多年前的随口之言,都能被他记在心上,还努力实现。
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
“只是可惜了……”
裴萧萧看了看春桃手上的兔子。
“丹君,这次恐怕你要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