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韩长祚真想对她不利,的确需要多留个心眼。“这花对人无害,反倒是晒干作为药材后,有安神的功效。”裴萧萧眼神落在花上。“他对我说,花是马王选的,丹君这话你信吗?”不等纪丹君说话,她继续说下去。“我做了个小小的实验。”“马王非但不喜欢,还厌恶得很。将花放到它面前,它会嘴叼过去,扔到脚下踩个稀巴烂。”“而且,马是分不清红色和绿色的。任何一种红色的花,在马的眼中,都不如其他颜色更吸引它。”
裴萧萧把身边人都打发去厨房,借口给自己把灶台空出来。
自己和纪丹君在宽阔的地方溜达。
周围一览无余,有没有人偷听,能看得一清二楚。
“萧萧你方才说,我看走眼了?”
纪丹君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裴萧萧话中深意。
“韩公子有问题?”
裴萧萧走到一半,停下来,摘下一朵花,放到鼻端嗅了嗅。
“我不太确定,不过心存疑虑罢了。”
她把花递给纪丹君。
纪丹君觉得这花有些眼熟,等拿过来时,倒是想起来了。
那天韩公子将马王送给裴萧萧的时候,正是送了用这花编成的花环。
说是……配裴萧萧的衣服。
“这花有问题?”
纪丹君紧张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
裴萧萧作为裴文运的女儿,树大招风,自己又是个是非体质,想对她不利的人海了去了。
要是韩长祚真想对她不利,的确需要多留个心眼。
“这花对人无害,反倒是晒干作为药材后,有安神的功效。”
裴萧萧眼神落在花上。
“他对我说,花是马王选的,丹君这话你信吗?”
不等纪丹君说话,她继续说下去。
“我做了个小小的实验。”
“马王非但不喜欢,还厌恶得很。将花放到它面前,它会嘴叼过去,扔到脚下踩个稀巴烂。”
“而且,马是分不清红色和绿色的。任何一种红色的花,在马的眼中,都不如其他颜色更吸引它。”
纪丹君微微一笑,“牵强附会之举,非奸即盗。总归是别有用心。”
“当时我就有所怀疑,仔细想来,又觉得困惑。”
“丹君,你说韩公子会不会是装的?”
纪丹君沉默了许久。
“没有人会比母亲更了解孩子。宸妃娘娘一口咬定六皇子烧傻了,长公主也从不避讳韩公子痴傻的传闻。”
甚至自己还主动坐实这个谣言。
“以前想来,只觉得长公主心善大方,不愿沾惹那些阴私。现在看来……”
纪丹君和裴萧萧的目光对上。
“恐怕另有隐情。”
裴萧萧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韩公子究竟痴傻与否,宸妃娘娘和长公主肯定知道内情。那陛下知不知道?皇后娘娘知不知道?”
“我爹他知不知道?”
“宸妃娘娘和长公主究竟想隐瞒什么?为了什么而隐瞒?”
这才是裴萧萧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但也让她想通了一些过去想不通的事。
比如原著中,为什么韩长祚明明是个身世曲折,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最终却成了一个边缘化的小透明。
从写作的剧情设定手法上来讲,这样的人物不是男女主小弟的绝佳人选,就是反派团队的中坚力量。
但韩长祚哪个都不是,甚至中途还下线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大结局才一笔带过,只说他还活着。
他消失的时候,去了哪里,做了哪些事?
这些都是疑问。
过去裴萧萧忽略他,是原著没怎么提及,自己也没发现蛛丝马迹。
现在有所发现,就不一样了。
裴萧萧不由叹了一声,“果真处处都是危机。”
她的小命,今天依然难保。
即便心中满是忧虑,纪丹君依然打起精神去安慰裴萧萧。
“不必多想,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样的地位,有些事总归身不由己。”
“萧萧,你即便信不过自己,难不成还信不过裴相?”
裴萧萧怅然。
原主就是信得过她爹,最后才导致裴党的集体灭亡。
做事不是靠一个人就能成功的。
否则她也不会在穿过来之后,努力结交反派联盟,与原著下场凄惨的那些人交好。
虽然起初她的确存了私心,刻意接触,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当初那些念头早已不在。
如今她是真心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好。
“若实在不放心,不如你与裴相商量一下?”
裴萧萧倒是有过这个想法,但被自己否决了。
“算了,我爹平时就忙得很。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告诉了他,只会让他多件烦心事。”
宸妃和长公主能隐瞒实情这么多年,想要从她们身上寻找突破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需要花很大的力气和代价,去得到真相。
在裴萧萧看来,目前没有证据证明韩长祚会对自己不利,那么花这个代价去寻求真相,显然划不来。
再者,裴萧萧也相信她们有自己的判断。
或者说,是更相信长公主。
如果隐瞒韩长祚的情况,会给圣上和大晋带来灾祸,那长公主一定会曝光事实。
既然没有,那就说明隐瞒比说出来更好。
见裴萧萧有自己的结论,纪丹君也没有坚持。
“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便是。虽然我父亲已经去世,但辅国公府的人脉还在,还管用。”
裴萧萧没跟她客气,先谢过后,就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晚上,裴萧萧和纪丹君一起去探望宸妃。
见她们还带来了红烧兔肉,宸妃有些受宠若惊。
“来就来了,还带礼物过来做什么?是县主做的吧?辛苦县主了。”
“为娘娘做事,称不上辛苦。”
宸妃对她笑了笑,将目光落在自己更熟悉的纪丹君身上。
“和濮阳伯府退了婚,可开怀几分?”
纪丹君对宸妃一直心存感激。
当年宸妃用自己左手为代价,救回自己和母亲,还带回了父亲的尸首,不致父亲暴尸荒野,这份情纪丹君一直记着。
“自然开怀。此事是娘娘在背后出力了吧,丹君谢过娘娘。”
宸妃脸一红,有了几分少女时候的明媚模样。
“谢本宫做什么……不是我,是陛下。本宫就和陛下提了那么一嘴。”
“陛下同意了,本宫才能去做的。丹君你要谢,应该去谢陛下才对。”
裴萧萧一直坐着,仔细观察宸妃脸上的表情。
在她和纪丹君相谈甚欢之时,她决定出手。
“这些日子我见长公主一直在相看与韩公子年纪相仿的女子,不知可是韩公子好事将近?”
突如其来的话,并没有让宸妃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是吗?那本宫倒是要开始准备礼物,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韩公子是长公主的心头肉,本宫的礼物可得费心些了,免得到时候落了长公主的埋怨。”
说着,就和纪丹君商量起送什么礼。
裴萧萧垂眸,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
没能从宸妃身上套出话,倒也正常,她不过是试探罢了。
不过宸妃越是这样,反倒越让她觉得事有蹊跷。
是宸妃和长公主已经在私下达成什么协议了吗?
还是宸妃在宫中多年,已是深谙大晋后宫的处世之道?
宸妃自然感觉到了裴萧萧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她努力维持着自己表情,不表露出一丝心慌。
怎么办?
余姚县主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她人生中最大的软肋,就是昌吉。
是昌吉做了什么不利裴相和县主的事吗?
宸妃握紧藏在袖中的右手。
看来,她有必要和长公主见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