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能理解就好,瑶儿就怕表嫂多想,其实瑶儿真不是那种人,一直对表嫂也十分敬重的。”辛怡都先递出了橄榄枝,元瑶自是赶紧接着,连忙示好道,“说句冒犯表嫂的话,其实瑶儿以前也有个姐姐,长得跟天仙似的,只是后来不幸夭折了,瑶儿如今看着表嫂,只觉得亲切,就像亲姐姐在跟前一样。”辛怡听得捂嘴一笑:“唉哟哟,要不说咱姐俩有眼缘呢,不瞒表妹,表嫂看你也觉得份外亲切,就像看到亲妹子一样呢……”顾定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姐妹情深的话画。
怡心院。
夜色弥漫,辛怡备好晚膳,让小丫环去书房请顾定方回来。
不料,左等右等,饭菜都快要凉了,辛怡没等到她的新婚夫君,却等到一个瞧着有几分眼熟的美人。
只见元瑶身穿大红色襦裙,外罩同色披风,衬得整个人艳丽又明媚。提着食盒缓步走来,裙带当风,莲步轻移,远远瞧着美得竟像一幅仕女图。
“小姐,这姓元的什么意思?为何要穿得跟您一模一样?”莲心伸头一眼瞧过去,立即就不愿意了。
辛怡初时没大注意,只觉得元瑶今日装扮得格外精致,格外美。经莲心一提醒,细看,果然如此。
怪不得她觉得熟悉,前日归宁时,她穿的可不就跟元瑶眼下这一身差不多。
只是辛怡平素并不喜欢艳色,她本就长得偏秾丽,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总觉得过于张扬。
前天归宁那么穿是没办法,眼下回了自己院子,她立即换了一身淡黄色素裙,秀发随手挽了个髻,一支碧玉簪松松插在上面。
倒是与此刻盛装上门的元瑶一对比,倒好像元瑶才是这怡心院的新婚女主人,她像个前来做客的小姑娘。
“小姐,您说这元瑶假扮您的模样,不会想着趁天黑,以假乱真迷惑世子吧?”等元瑶走近的当口,莲心又在她耳边嘀咕一句。
本是无心一句话,辛怡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梦境中,山崖上那假扮自己的红衣女子,最后摘下红纱露出的,可不就是元瑶这张脸。
辛怡梦醒后只以为是巧合罢了,并未多想,眼下再看元瑶穿着,辛怡忽然意识到什么。莫不是前世假扮自己,诱杀顾定方的,真就是元瑶?
若真是她,那么熟练的用刀手法,直中心脏,并非一朝一夕所练,想来今日在她身上定能发现破绽。
“瑶儿冒昧打扰,还请表嫂见谅。”辛怡思虑间,元瑶终于走近,冲着她恭敬一揖。
鉴于前两次的接触都不太愉快,元瑶其实并不太想看到辛怡。谁料刚才去世子书房送汤,沐风拦着,连门都没让她进。
没得办法,她这才硬着头皮来到了怡心院。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这般盛装打扮了,总得让世子看到才对。
只出乎元瑶意料的是,辛怡貌似一点也没有记之前的仇,甚至对她的态度,比前两次都要热情。
只见辛怡笑眯眯地看着她,亲切地招呼她往自己跟前坐:“不打扰,不打扰,瑶儿来了。用晚膳了吗?”
“表嫂,瑶儿是来跟您道歉的。归宁那日都是我们不好,惹表嫂您生气了。”
元瑶放下食盒,再次向辛怡致歉道,
“这是瑶儿自己炖的莲藕排骨汤,不知表嫂喝着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你这手艺,想来定是极好喝的,等世子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喝。”
辛怡亲切将人摁坐到自己旁边,十分大度地道,
“至于之前的事,既已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再说,也不是你的错,你当时也想拦来着,不是没拦住吗?表嫂心里都清楚的。”
辛怡面上话虽说得亲切,待元瑶坐得近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别扭。别说,这人连脸上的妆容,都与她归宁那日一般无二。致使她恍惚中,总有一种照镜子的错觉。
“表嫂能理解就好,瑶儿就怕表嫂多想,其实瑶儿真不是那种人,一直对表嫂也十分敬重的。”
辛怡都先递出了橄榄枝,元瑶自是赶紧接着,连忙示好道,
“说句冒犯表嫂的话,其实瑶儿以前也有个姐姐,长得跟天仙似的,只是后来不幸夭折了,瑶儿如今看着表嫂,只觉得亲切,就像亲姐姐在跟前一样。”
辛怡听得捂嘴一笑:“唉哟哟,要不说咱姐俩有眼缘呢,不瞒表妹,表嫂看你也觉得份外亲切,就像看到亲妹子一样呢……”
顾定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姐妹情深的话画。
她的新婚妻子,拉着别人,嘘寒问暖,笑脸相迎。
尤其那笑容,看着真叫一个甜呀。反正是,相识这么久,他是从来未见她对自己这般笑过。
忽然,也不知那元瑶又说了句什么,小娇妻被逗得,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发簪晃动间,一缕秀发调皮地逃离束缚垂下来,给那娇俏的小人儿更添了几分妩媚,
顾定方一步一步,甚至刻意加重了脚步,不料人都快走到门口了,小妻子仍一心同别人说笑,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果然心里还是没有他这个夫君。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不在,她好像活得更自在,更肆意才对。
顾定方越看越觉得不爽,越想越觉得难受,不觉进门时,脸色比平时又凶了几分。
最后还是元瑶先看到他,起身冲他行礼:“表哥回来了。”
辛怡这才不得不转头看向他,只脸上那笑立即变得格外敷衍,甚至略带几分责怪的问道:
“夫君怎么才回来?表妹都等您半天了。快看,表妹亲自炖了排骨莲藕汤,就等着您一起品尝呢。”
顾定方黑着脸一声未应,越过她们,径直进了内室。
脸子甩得如此明显,辛怡没办法,同元瑶笑着道了声抱歉,起身跟了进去。
然后就见顾定方黑沉着脸,站在屏风后,双臂伸展,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她,只等着她上前帮她宽衣侍候呢。
真当自己是爷了,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搁在平时,辛怡定是连理都懒得理他,就让他在那里晾着。只此刻元瑶还在外间坐着,她总不好当着别人的面与他闹别扭。
深吸一口气,辛怡只好从善如流地走上前,颠脚帮顾定方解衣扣。不想手刚碰到衣襟,就见人忽然低下头,在她耳边咬牙道:
“辛怡,注意你的身份!”
看到人家笑成这般模样,到底几个意思,真当他看不出来不成,还不是打着往他床上塞人的主意?
还有那元瑶,刻意模仿妻子妆扮又是何意?殊不知东施效颦,看着只会让人作呕。
辛怡有自己的打算,才懒得理他,翻了翻眼,继续解手中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