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子时,一纸密令将王府的管家召进宫。沈熠释扶手立御书房,不怒自威。“皇兄与我血浓于水,如今朕也只有他一个兄弟。”管家跪在地上,有些摸不着头脑。可面对天子威严,还是不自觉吞了口唾沫:“陛下仁厚。”沈熠释踱步来到管家面前,半蹲下来,重重拍了拍管家的肩,简短说了来龙去脉。“……今后莫要让皇兄见到和陆知鸢有关的事。”“做得好,朕保你荣华富贵,做不到,朕便割了你的舌头。”同样的皇家血脉,同样的威压。
齐太医冷汗直冒,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琰钧。
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种不似人间的死寂。
身为王爷,还是当朝唯一的王爷,怎么落得个病入膏肓的下场?
不过半刻,齐太医便收回情绪,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掏出一个白瓷瓶,恭恭敬敬递上。
“王爷似有风寒迹象,此为太医院分发的药丸,只要服下一粒,便能免受风寒入侵。”
沈琰钧接过,摩挲着白瓷瓶,有些恍惚。
陆知鸢在王府时,因为体弱,请过好几回太医。
起先,沈琰钧会陪着她哄着她,亲手给她煎药,待她喝完,喂上一颗蜜枣。
后来,陆知鸢哪怕整夜咳嗽,沈琰钧也没看过一眼。
思及此,沈琰钧的眸子一点点失了温度。
只因他不该有的新鲜感,将陆知鸢一点点推远了。
那时他听旁人说,陆知鸢曾因癔症被赶去尼姑庵,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怜惜。
可后来,他是如何当着陆知鸢的面说出那种伤人的话来?
如今回看,沈琰钧其实并不知当时那种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可他记得清楚,当他认定是陆知鸢是癔症时,女子脸上的表情,空洞又绝望。
沈琰钧轻叹一声,收下瓷瓶当面服下。
太医松了口气,行礼告退。
退出门后,齐太医转头再看了眼沈琰钧。
他坐在错彩镂金的屋内,仿若一个没有生气的雕像望着前方,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一个时辰后,齐太医跪在慈宁宫,一字一句地汇报着。
太后紧紧握着扶手,修长的护甲颤抖着:“时无多日,不过月余?”
陆知鸢这女子何德何能,竟让沈琰钧到如此地步!
齐太医连忙磕头:“请太后放心,老臣已经给了王爷逍遥丸。”
“此药无味,能让人忘了最重要之人,只要王爷忘了王妃好好休养,不日便能痊愈。”
太后如释重负,挥手道:“来人,赏。”
一袋沉甸甸的黄金被塞到了齐太医手中。
齐太医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磕了个头,又嘱咐道。
“次日王爷醒来后,可能还会有些模糊的记忆,但无伤大雅。”
“只是曾经跟王妃有关的事情,不要让他见到,否则可能会记起来一切。”
说完,便退下了。
太后抚上手中的佛珠,一边转着一边喃喃自语。
“知鸢,别怪哀家,琰钧这样,唯有忘记才能活命。”
半夜子时,一纸密令将王府的管家召进宫。
沈熠释扶手立御书房,不怒自威。
“皇兄与我血浓于水,如今朕也只有他一个兄弟。”
管家跪在地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面对天子威严,还是不自觉吞了口唾沫:“陛下仁厚。”
沈熠释踱步来到管家面前,半蹲下来,重重拍了拍管家的肩,简短说了来龙去脉。
“……今后莫要让皇兄见到和陆知鸢有关的事。”
“做得好,朕保你荣华富贵,做不到,朕便割了你的舌头。”
同样的皇家血脉,同样的威压。
一股冷意顺着管家的脊背爬上。
他重重磕了个头:“请陛下放心,草民会的。”
这日夜里,沈琰钧睡得很不安慰。
清晨醒来,只觉脑袋一片昏沉,似乎忘记了什么。
他按着额角,只以为是风寒,照常去上朝。
没曾想刚一下朝,眼前阵阵发黑,直直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