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你和宋景明最近怎么样?”温迎没想到宋未雨这样直接,不知道怎么回答,何谈怎么样,两个人根本没有开始过…“宋姨,其实我和宋先生…没什么特殊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宋未雨眯着双眼,点点头直接问道:“你不喜欢他?”温迎脸一直红到耳根,低着头,指甲狠狠剜着自己手心。她怎么会不喜欢,宋景明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她安全感的人。她从小到大生活在艰难里,能保护好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从未想过被别人保护,也未妄想去保护别人,但现在,她第一次有了想保护的人。
温迎是宋未雨的儿媳妇?
就这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穷鬼?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院长不愧是院长,直接甩手一巴掌给助理:“我就说,你小子不老实!我已经接到2起学生投诉,都是关于你的!你赶紧辞职吧!”
1000万捐款和一个助力,院长还是分得清。
“捐赠多媒体教室这事,本来也是看在我儿媳妇面子上。依现在这种情况…再说吧再说吧。”
宋未雨看了陈放一眼,搂着温迎就往外走。
陈放将刀子在指尖飞了一圈,又抽了两张纸巾包着自己的手掌,冷漠地盯着院长助理,瞬间出手,将刀插进了地中海的内手腕,翻转刀尖,短短一秒,就挑断了狗男人一排手筋。
甚至未等血喷出来,他就擦着手离开了办公室。撂下一句话:“赶紧去医院接上吧,或许还能保住。”
温迎听见办公室传来哭坟一样的嚎叫,想回头看,被宋未雨拉住:“别看那些脏东西,你叔知道轻重。”
温迎咽了咽喉头的梗塞感,看着宋未雨精致的侧脸:“今天谢谢宋董,多亏碰上您。我也知道,遇上这事报警也没用。”
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你吼破嗓子去解释,甚至不惜付出生命,都不如别人寥寥几句话管用。
宋未雨笑了:“你是傅氏的员工么?”
温迎一愣,摇摇头。
宋未雨弯着眼睛笑:“那你为什么叫我宋董?”
“我…因为大家都这么叫您,我也不知道该叫您什么。”
“嗯,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叫宋姨。”
温迎小脸微红,被吓到苍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轻轻嗯了一声。
三人到了校医院,温迎胳膊上那条血痕足有20公分,两边鼓起了白肉,夹着一条长长得血丝。
“我买一小瓶碘伏和一小包棉签就行,别的不要。”
医生想给温迎消毒涂药,但是被温迎拒绝了,医生亲自操作加买药,即使在学校里也最少得10块钱。自己买碘伏擦,3块钱就行了。
宋未雨看着温迎瘦弱的胳膊,有些莫名的心酸,她知道温迎家里很穷,却不知道她能这么省。
宋未雨接过了温迎手里的碘伏和棉签,拉着温迎坐在大厅的凳子上。
“我给你擦,这个地方在胳膊外,你自己不好擦。”
陈放在一旁站着,看宋未雨给温迎擦药,眼神有些失焦。
温迎小心翼翼看着宋未雨,这么近距离接触,都看不见宋未雨脸上的皱纹,只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玉兰花香。
不可否认,宋未雨是温迎见过最有气质,也是最高傲自信的女人。温迎没想到这样的女人,能亲自给她擦药。
温迎的妈妈从来没给她上过药,每次被打得遍体鳞伤,爸妈还骂她是个赔钱货。甚至,温迎都没资格跟父母姓,因为她生下来后,父母觉得这个便宜女儿会占用自己生孩子的气运,就让温迎跟奶奶姓。
看着宋未雨认真擦药的脸,温迎酸了鼻子,可她忍着不哭,她怕自己太矫情了。
自卑到尘土里面的人,连哭都要再三斟酌。
宋未雨给她消了毒,并不想立马走。想着若是今天自己不来,她怕是真的会伤害到自己,她想嘱咐这个孩子几句。
“温迎,你和宋景明最近怎么样?”
温迎没想到宋未雨这样直接,不知道怎么回答,何谈怎么样,两个人根本没有开始过…
“宋姨,其实我和宋先生…没什么特殊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宋未雨眯着双眼,点点头直接问道:“你不喜欢他?”
温迎脸一直红到耳根,低着头,指甲狠狠剜着自己手心。她怎么会不喜欢,宋景明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她安全感的人。
她从小到大生活在艰难里,能保护好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从未想过被别人保护,也未妄想去保护别人,但现在,她第一次有了想保护的人。
离他远一点,隔离开自己身后背负的泥泞和不堪,不要让自己的父亲找上他。就是保护他。
“…对不起,我不喜欢宋先生。”
宋未雨不理解,倒不是因为温迎说不喜欢。而是不理解这个女孩睡了宋景明,竟然不要宋景明负责!别人不知道,宋未雨可知道!这也是温迎第一次啊……
宋未雨和陈放相互对视一眼。
宋未雨接着说:“没什么对不起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是,你这个年纪,正是这辈子最勇敢的时候,可不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温迎抬头,看着宋未雨的笑容,有些恍惚。她也不想给自己留遗憾,可她更不想给宋景明带来麻烦。
或许,她内心怕的是,宋景明知道了自己的家庭,会嫌弃?她不敢想象被宋景明嫌弃她的样子,所以她宁可现在逃开,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谢谢宋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和宋先生真的不合适。”
宋未雨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执着,执着又坚定。就是有点傻。
宋未雨知道她自卑,却并不知道她身后还背负着那么重的精神压力,更不知道她的父母已经丧心病狂到卖女儿的地步。
她想让孩子们自己感受爱情的酸甜苦辣,这样以后过日子才能相互体谅依靠。所以只是笑着点点头,不再过多参与。
“温迎,你记下陈叔的电话,以后如果遇到危险,他一定比警察管用。”
温迎看向这个40多岁的男人,直觉就是他果断坚毅,有勇有谋,让人看见就十分安心。她不想拂了宋未雨的好意,更何况宋未雨的语气根本不容人回绝。
温迎记下了陈放的电话,再三感谢,但觉得自己一辈子也用不上。
三人分别。
宋未雨和陈放一起走在学校的湖边,两人背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娇柔温婉。绾发插簪和硬朗的寸头站在一起,让人忍不住遐想翩翩。
宋未雨挽上陈放的胳膊,陈放整个身体都顿了一下,立马想抽回来。可宋未雨紧紧挽着他不放手。
陈放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放手,会被别人拍到。”
宋未雨不悦:“以前参加酒会,我不也挽你么。”
“酒会是酒会,私下这样,容易被别人误会。”
宋未雨嘟囔着:“误会什么?这么多年,京城里谁不是心知肚明…”
是啊,心知肚明。
不管是二十年前,陈放为了她不要命去无数次血拼,还是这二十年,陈放为了她不娶妻生子。都是京城里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可……心知肚明是什么,就是不能说出口,就是不能大大方方摆出来!
就是心里见不得光的隐晦!
陈放喉结滚动,没再说话,任由她挽着。宋未雨看着湖边垂下的柳枝想,遗憾到底是什么?是年少轻狂时的自以为是;是尘埃落定时的幡然醒悟;还是落下帷幕时的悔之晚矣?
或许只是,大家都觉得我选对了,只有我自己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