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狐疑地看着秦祯,问道:“上次遇到那白虎,你是怎么躲过的?”秦祯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没听老人家说过吗?老虎的眼睛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件,见了老虎就待在原地,只要别动,它就看不见你。”秦慧眨了眨眼,说道:“真的吗?”回忆了一下那天的事情,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又问道:“可为什么我跑了,它也没看见我?”秦祯在心里面白了秦慧一眼,继续一本正经地胡扯道:“听说有灵性的老虎都只挑好吃的肉吃,或许它是觉得你身上的肉不香,才没追你。”
这日雍宁县城中赶集,秦祯又背了一背篓竹笋去县城售卖。
出了白虎村,在村口坐牛车时,正好碰到秦慧跟她娘苗氏,两人也坐在牛车上,准备入城去。
苗氏见了秦祯背篓里大腿粗的黄泥笋很是眼红,凑到秦祯身旁,小声问道:“大侄儿,大伯娘问问你,你这些黄泥笋哪儿淘来的?”
秦祯斜睨了苗氏一眼,见她那恨不得把头都伸进她背篓里的样子,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些。
想起后山其实也是有一小片竹林的,便说道:“就在后山小竹林里挖的。”
秦慧听见“后山”二字,想起那日在后山看见的白虎,又想起她偶尔听见的婴儿哭声,身子抖了抖。
苗氏也是身子一颤,问秦祯道:“慧姐儿说后山有老虎还有鬼婴,大侄儿,你可得小心些。”
秦慧狐疑地看着秦祯,问道:“上次遇到那白虎,你是怎么躲过的?”
秦祯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没听老人家说过吗?老虎的眼睛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件,见了老虎就待在原地,只要别动,它就看不见你。”
秦慧眨了眨眼,说道:“真的吗?”
回忆了一下那天的事情,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又问道:“可为什么我跑了,它也没看见我?”
秦祯在心里面白了秦慧一眼,继续一本正经地胡扯道:“听说有灵性的老虎都只挑好吃的肉吃,或许它是觉得你身上的肉不香,才没追你。”
秦慧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狐疑地问道:“是这样的吗?”
秦祯点头道:“当然是这样的,不然怎么解释它为何不吃你?”
秦慧跟苗氏听了,心里面都在后怕,一路上都在缓劲儿,好歹安分守己,没找秦祯的麻烦,秦祯也懒得跟她们二人周旋。
入了城以后,秦祯直接背着竹笋去了文墨轩书铺外,她想了想,走进了文墨轩里面。
文墨轩的虞掌柜坐在柜台后面,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
秦祯走上前去,敲了敲柜台,虞掌柜抬起头来,秦祯说道:“虞掌柜,我这一背篓黄泥笋都是上好货,我把它们放你这儿寄卖,八文钱一根,卖的钱你三我五,怎么样?”
虞掌柜看了秦祯背篓里的竹笋一眼,最近的赶集日,他总能看到秦祯,也知道她在文墨轩铺子门口卖笋的事,知道这笋好卖。
虽说算下来不过分得几十文钱。
但这几十文钱,不过是顺手的事,不要白不要。
他伸出一只巴掌来,对秦祯说道:“我们五五分,你若是愿意,我就收下。”
秦祯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成。”说罢,将背篓放在了书铺收银台旁边。又对虞掌柜说道:“你上次说的《四书集注》,我今日可以在这里抄一日,可否准备一下笔墨纸砚?再给我安排一张桌椅?”
虞掌柜想着秦祯那一手好字,许多学子都很喜欢,巴不得他多抄几本。秦祯抄的书,比普通人抄的书都要贵上一些。
这套《四书集注》,如果是他来抄,甚至可以一套贵上二十文钱。
虞掌柜对秦祯说道:“你跟我来。”
便将秦祯领到放置《四书集注》的书架旁边,让人搬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来,又找了一套笔墨纸砚来。
一切准备就绪。
秦祯坐下以后,先拿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上“八文钱一根,概不还价”,将这张纸放到装竹笋的背篓里。
然后才走回书架旁坐下来,边默记《四书集注》,一边在纸上唰唰抄写起来。
“咦,秦小哥,是你啊?”
就在秦祯笔下生花时,忽然身后有个人跟她打招呼,听起来这人似乎很惊喜能在这里遇见她。
秦祯回头看去,见竟然是那日在白虎村中遇到的林泓跟元枫,不过姚煦不在。
秦祯随意寒暄道:“真巧,二位公子是来买书的吗?怎么只见你们二位,还有一位呢?”
韩临回道:“时如今日偶感了点风寒,因此待在屋中休息,我在屋子里待不住,便带了庭煊一起出来溜达。”
秦祯点了点头,注意到沉默不说话的元枫,见他似乎见到她很是惊讶,可这惊讶当中夹杂着疑惑,且一直盯着她看。
韩临见秦祯不再言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元枫一直盯着秦祯,有些尴尬地拉了拉元枫,对秦祯解释道:“秦小哥别介意,我这朋友大概只是太惊喜在这里见到你了。”
元枫被韩临一扯,移开了盯着秦祯的目光。
他此时已想起来为何觉得秦祯熟悉了:这少年的容貌竟然跟自己亲娘十分相似!
他之所以第一眼没认出来,实在是他娘十多年前就跟爹和离了,这一段公案当年闹得京都中无人不知。
他娘和离后便回了娘家,跟外祖父一起在江湖上闯荡,每年里只节假日里陪他吃顿饭,跟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从去年春节后,他已又有两月没见过他娘了,因此第一次看到秦祯才没反应过来。
此时忽然弄明白了,不仅觉得神奇,还因为秦祯,想起了他娘教他学武时严厉的神情,无端就觉得秦祯跟他娘一样,对他有着一种本能的压制。
听了韩临的话,便客客气气地对秦祯拱手道:“在下只是觉得公子长得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希望小哥别介意。”
韩临听了这话,奇怪地看着元枫道:“秦小哥像你哪位故人?你的故人我都认识,我怎么没看出来?”
元枫憋了片刻,见韩临那不罢休的神情,才说道:“像我娘。”
韩临听了,瞬间哈哈笑起来,说道:“秦小哥像赵娘子?真的假的?不过说起来,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赵娘子了,都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了,怪道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秦祯听了也是一愣,她虽是女扮男装,可说她长得像一个近弱冠之年的公子的娘,这也实在匪夷所思了些。
韩临笑够了,见秦祯面前的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写满的一些纸张,问道:“秦小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祯坦然答道:“我在抄书,换点糊口的银钱。”
韩临听了,见秦祯字写得清秀而不失力量,如游龙戏水,十分流畅,顿时起了惜才之心,问道:“我可以拿来看看吗?”
秦祯点了点头。
韩临随机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来,仔细看了片刻,赞不绝口道:“我看秦小哥的笔墨实属上佳,可是师从哪位大家?”
秦祯道:“是我爹教我的。”
韩临惊喜道:“敢问令尊是何人?我可否拜访请教他一二?”
秦祯脸上有些哀伤之色,说道:“我爹已经去世了。”
韩临听了,不禁十分惋惜,有些愧疚道:“抱歉,怪我无心了。”
秦祯摇摇头,道:“不知者无罪,我并无责怪公子之意。”
韩临见秦祯抄写的是妙山先生的《四书集注》,便问道:“秦小哥抄的这套书是许多举子的备考书,你可是有科考入仕的志向?”
秦祯心中虽有科举的想法,但想着得把爹的事情弄清楚后再看,于是摇了摇头道:“只是识得几个字,刚好遇上这活计罢了,科举的志向则谈不上。”
韩临听了颇有些可惜。
之后,韩临不便耽误秦祯抄书的时间,便与元枫在书铺里找了个角落,找了几本感兴趣的书看了看,一直到秦祯抄完书,跟书铺老板结了银钱回家去了,他跟元枫才出了书铺,回了县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