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摸着脑瓜子,“您不是索要了么?”“要能要得着?”霜花缄默,我笑意深了些,“这画舫空置许久,破破烂烂,应是要价不高,你速去速回。”我是要了,但傅家绝对不给。既然不给,那就变着法的抢!我经营府上产业三年,不说对各行各业的门道摸得通透,那也不差的,先盘下画舫试试深浅,往后的好戏,傅家可等着瞧!心中有谋算,我捧着瓷碗琢磨得出神,忽而一句轻笑飘入我耳中,“就她啊,笑死人了,朝堂之上,状告相公。”
我让霜花在院子里支起了个灶台,再跟我出府去买些锅碗瓢盆,最重要的是,给院门加几道锁。
以前吧,日子难过,他们想着落井下石,而今是他们走背运,自是不想让我好过的。
霜花租用了一辆马车,离开傅家,靳蓉瞧见,长工正卸下匾额,将军府不复存在,日后这就是‘傅’府了。
“活该!”霜花啐了口,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有时候还挺羡慕霜花的,至少不必端着这名门之后的派头,要是霜花是我,早该上去将狐媚蹄子的脸撕烂,负心汉命、根子踹断。
“小姐,咱们统共换了七百多两银子,不止是用来买锅碗瓢盆吧?”
离开傅家,我便到铁匠铺,陶瓷庄,日常用品添置齐全。
“当然不止,日后啊,炭啊,菜啊,都得你来买。”我摸着一只青柚绘狐狸图案的小碗爱不释手。
自己给自己购入家居的感觉,很微妙。
“那也花不了这么多啊!”霜花掰着短小的指头,似乎在心算着一日三餐该支出多少银子。
我侧过身,看向那绿枝条轻拂河岸,画舫停泊岸边,笑了,“去,去问问那是谁家的画舫,咱盘下来。”
“啊?”
霜花不敢置信,“府上不是有画舫了么?”
“我的?”我反问。
霜花摸着脑瓜子,“您不是索要了么?”
“要能要得着?”
霜花缄默,我笑意深了些,“这画舫空置许久,破破烂烂,应是要价不高,你速去速回。”
我是要了,但傅家绝对不给。
既然不给,那就变着法的抢!
我经营府上产业三年,不说对各行各业的门道摸得通透,那也不差的,先盘下画舫试试深浅,往后的好戏,傅家可等着瞧!
心中有谋算,我捧着瓷碗琢磨得出神,忽而一句轻笑飘入我耳中,“就她啊,笑死人了,朝堂之上,状告相公。”
“甭看那金砖琉璃瓦的大户人家,还不是一地鸡毛。既是嫁入高门,丈夫寻芳问柳,那不是理所应当,竟还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用咱的话来讲,不就是那婊子还立贞节牌坊?”
我未曾抬眼,却不难听出,这些訾议都是在批判我。
谁眼里愿意进沙子,进沙子不流眼泪的?
“啪嚓——”
猝然间,我手一松,相中的青柚瓷碗落下地,摔得粉碎。
纷纷议论戛然而止,我笑看着迎上来的伙计,“照价赔偿,再随便给我包几只这种样式的就行了。”
霜花小跑归来,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小姐,您猜怎么着,老板开价一百二十两,我只付了八十。”
“嗯。”
我高兴不起来,毕竟这风言风语传得如此快,世间也不都是明辨是非之人,抛头露面之事,恐是不合适出面。
霜花推着我进画舫,这富家子弟,商贾官宦,饮酒下棋的场所,因风吹日晒雨淋,外部已经泛着陈旧的苔藓,而内里更是潮湿,木板裂痕遍布。
霜花见状,有些后悔给八十两太多。
“回府后,我给你列个模子,你照着我说的去做,日后就是这画舫的掌柜。”我不等霜花惊讶出声,紧接着说道,“这画舫就叫月来居。”
“小姐,奴婢不行的……”
“当什么掌柜的,奴婢从未做过。”
回程的路途,我们不再乘坐马车,霜花推着我的轮椅,抓耳挠腮,纠结至极。
我自有我的打算,岂料走着走着,竟遇见了聂舒影,她着着浅绿青花的百褶裙,正在摊位上挑选一把桐油伞。
我故意视而不见,却被聂舒影捉住了行踪。
她挡在我面前,冷测测的盈盈笑,“怎么样,被人用唾沫星子招呼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