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韫摇了摇头,但很快,她就将房间里所有的蜡烛都拿到了桌上,摆成一个圆圈,又从香囊里,拿出好几张符纸点燃,朝着屋子的四个角走去。这便是所谓的“通灵之术”。沈如韫做这一切时,眼神一直在围观的人群中不断地游移,试图发现更多的异常。根据方才她对隆亚盖加的接触,沈如韫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有头脑的人……反倒是一直都很关心麦金的涅乌帕尔,他的嫌疑比较大。她手上的动作没停过,众人也纷纷被她吸引了目光,这样漂亮的美人,却是个女巫师,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看着她娴熟的模样,傅承晏看向她的眼神里,再次多出了几分欣赏。
连这种走江湖行骗的把戏她也会,她还真是处处给人惊喜。
感受到傅承晏那灼热的目光,沈如韫侧过身,揽着他的胳膊同他撒娇,“阿晏,你说过让我试试的,可你瞧他们,这样百般阻拦,可是信不过我?”
这娇媚的声音,酥得让人连骨头缝里都痒了。
傅承晏也差点没招架得住她的撒娇。
一直站在他们身侧默不作声的云钦,看着自家主子和沈小姐在这演上瘾了,不由得担忧,他们俩这真的是感情,而不是病情吗?
就在两方僵持之际,涅乌帕尔突然开口,“那便有劳傅国公和沈小姐了。”
这样的小把戏,骗不到涅乌帕尔,不过是早早地在黄符上涂抹了白磷,白磷极易燃,随便揉搓两下,便可以让符纸凭空自燃了。
这也是许多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术士们的惯用手段。
因此涅乌帕尔也只将这位沈小姐,当做了一个想在心上人面前出风头的骗子。
隆亚盖加还想要阻止,却被涅乌帕尔拦了下来,他向他递去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并轻轻摇了摇头,隆亚盖加这才作罢,任由沈如韫将这场闹剧继续演下去。
很快,沈如韫与傅承晏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麦金先前住过的房间。
她将整间屋子快速扫视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搜寻着一切可疑之处。
而傅承晏的目光,则一直黏在她身上,从始至终没有移开过一刻。
“怎么样?沈小姐可有什么线索?”眼见沈如韫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涅乌帕尔连忙上前一步问道。
沈如韫摇了摇头,但很快,她就将房间里所有的蜡烛都拿到了桌上,摆成一个圆圈,又从香囊里,拿出好几张符纸点燃,朝着屋子的四个角走去。
这便是所谓的“通灵之术”。
沈如韫做这一切时,眼神一直在围观的人群中不断地游移,试图发现更多的异常。
根据方才她对隆亚盖加的接触,沈如韫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有头脑的人……
反倒是一直都很关心麦金的涅乌帕尔,他的嫌疑比较大。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过,众人也纷纷被她吸引了目光,这样漂亮的美人,却是个女巫师,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可很快,所有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院子里起了风,吹起无数枯叶,沙沙作响。
乍一听,还真有几分像枉死的厉鬼前来索命了。
周遭的人,楷书窃窃私语,怀疑麦金是否如傅承晏所言,早就已经被人给害死了。
隆亚盖加沉不住气,率先将桌上的蜡烛打翻了。
他吼道:“你少在这装神弄鬼!”
要是这世间当真有鬼,为何这么久了,麦金也没有来找他复过仇?
沈如韫这些把戏,不过是为了放大人心中的恐惧!
看着满屋子的狼藉,沈如韫却不怒反笑,他走到角落,捡起了地上那细到几乎看不见的丝线,拿到众人的面前,“这世间的确没有什么鬼神,大人请看,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此物乃是沙格族特有的一种丝线吧?”
使臣们纷纷凑上前来仔细辨认。
“没错!这就是金凤丝!”
“金凤丝细如发丝,却韧性十足。”
“这可是极为稀有的,我们这些人当中,就只有……”赤哲奴郕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将视线落到了隆亚盖加和涅乌帕尔身上。
“隆亚大人,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沈如韫将这丝线在隆亚盖加面前晃了一下。
“只凭这个能证明什么?你少在这血口喷人!”面对这样的质问,隆亚盖加气愤不已。
“您的东西,出现在了与您关系最差的麦金大人房间里,而麦金大人,又恰好失踪了,您觉得,这还不算证据吗?”沈如韫压低了嗓音威胁道:“大人,光凭此物证,按我大邺律法,便可将大人收入监牢了。”
隆亚盖加自然不认可沈如韫的说法,他梗着脖子,态度强硬:““小厮都说了,麦金乃是在酒宴结束后,进了茅房后失踪的!你如此污蔑本使,到底是何居心?又受何人指使!”
根据她上一世听说的,再结合她今日查看卷宗、走访调查,以及,方才进这间屋子时,仔细观察所得出的结论,杀害麦金的凶手,不止一个。
“请诸位移步。”沈如韫不愿和他多言,她向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众人从屋子里退出去时,院内早已站了许多侍卫。
为首的云钦,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还有一块,沾染着深褐色血迹的石头。
沈如韫拿起石头,走到了涅乌帕尔面前,“大人,你可眼熟?”
涅乌帕尔不解地摇头,他问:“难不成,就是这块石头,杀了右使?”
沈如韫否认:“这只是第一次谋杀。”
不等众人反应,沈如韫又快速地开口道:“大人惊讶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用这块石头砸麦金大人的,乃是隆亚左使。”
涅乌帕尔闻言,立即冲了过去,不顾他人劝阻,揪住了隆亚盖加的衣领,恶狠狠道:“你这混蛋!你把麦金藏哪去了!”
看着他这怒气冲冲的模样,众人都为他与麦金这深厚的情谊而感动,可沈如韫却再度开口,“大人,你先别激动,真正杀害麦金大人的凶手,并非隆亚左使者。”
涅乌帕尔迷茫了一瞬,他转过身问:“什么意思?”
沈如韫答道:“麦金大人的尸骨在哪,大人应当最清楚吧。”
涅乌帕尔否认道:“沈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既然大人如此嘴硬,那便由我来还原一下当日案发的真相吧。”沈如韫说着,便拿起手中那根金凤丝往屋子里走去。
“那日麦金右使醉酒后,先是在小厮的陪同下,去了茅房,可据我所知,那名小厮,并未一直守在茅房外,他中途被舞女吸引,离开了片刻,等他回来后,以为右使还未从茅房里出来,于是敲门询问,只可惜并未得到回应,小厮推开门,却发现茅房里空无一人。”
“小厮害怕出什么意外,于是急忙去了右使的房里查看情况,可当他推门时,却发现房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小厮起先以为,是右使已经回去了,可他突然想起来,右使并无锁门的习惯,于是他捅破了窗纸,环视一圈没发现右使的身影后,立即慌忙上报。”
“然后呢?这又能说明什么?”涅乌帕尔眼底情绪晦暗,并下意识地反驳道。
沈如韫再次向他抛出问题,“大人难道不好奇,右使房间里的金凤丝是从何而来吗?”